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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黄布袜。禁不住幽幽一叹,亲自把这位犯错被贬之后仍然忠心耿耿的信王府老人扶起来。望着吴景贤被寒风吹裂的嘴唇和两鬓花白头发,和蔼地说道:
“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押送的都是朕急需的东西,朕不会催你这么急,如今也只有你们几个能为朕分担点忧愁了。”
“奴才该死!奴才还是来得太晚了……”吴景贤再次跪下,激动得双肩耸动。语不成声,弄得边上的王承恩和曹化淳都止不住流泪。
崇祯皇帝眼珠子也红了,再次弯下腰把吴景贤拉起来:“别跪了,站着说话吧,内库已报来消息。百万贯铜钱和16万8千斤紫铜清点无误,还有三面从未见过的磨花大镜子和一座比人还高的西洋大摆钟,朕心里又是安慰,又是愧疚,不知道去哪儿找银子让你填上这笔账呢,唉!”
“好了,不说这些了,吴景贤你给朕说说,老曹和王承恩你们也说说,南京民乱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何首辅周延儒和那么多文臣,一致弹劾魏国公等人和茅山教派那个姓朱的道士聚众闹事,搅乱社稷?温体仁一派和多位勋臣武将又为何纷纷站出来,指责南京六部和应天府官员滥用职权,激起民怨?南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景贤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禀报,最后极为无奈地说道:“如今整个东南就像魏忠贤临死前说的一样,早已在各地世家豪强控制之中……”
“世家豪强在背后扶持的东林党人上台之后,三年不到就占据南京六部和各府各州县近半官位,他们动辄就说体恤民情,闭口就是仁义道德,一旦有人提出开源节流,他们立刻跳出来说决不能与民争利。”
“可是,等朝廷需要用兵需要银子的时候,他们为了撇清自己的无能,不惜搬出之前被他们自己骂得一钱不值的各种捐税,让万岁爷下诏明令天下,把所有税赋摊到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头上,他们却不用上交一文钱。”
“不知底细的大明百姓都以为是万岁爷缺钱用,因此大明百姓纵有怨气,也不会算在东林党人和那些世家豪强头上。”
崇祯皇帝满脸愕然,尽管此前他也收到过诸如此类的密奏,却从未有一次如同吴景贤所说的这么详细,这么严重。
曹化淳和王承恩同样惊讶不已,一边替吴景贤担心,一边又想了解更多真实的东西,用以印证自己从东厂密报和其他地方获得的消息。
吴景贤早已做好倾力一搏的打算,因此毫不胆怯地继续禀报:“实际上,东南世家豪强和东林党人早已控制浙江、南直隶、江西等地八成以上的土地,这些土地均被各级官府记在有功名的士子和朝野文官身上。”
“这百余年来,根据祖制这些土地从不上交朝廷一文钱赋税,致使朝廷税赋一年不如一年,这三年几乎已经收不到各地的土地赋税。商税更是一文没有,就连前年万岁爷万不得已重开的宁波市舶司,也在东林党上上下下的愤怒声讨和东南豪强世家的暗中打击下,始终无法收税,两年来上缴朝廷的海贸税赋不到10万两银子。”
“一旦有人和东南世家豪强的做法不一样,多上缴一些铜料和银两给朝廷。他们就群起而攻之,百般打压,为保住他们享受了两百年的好处无所不用其极。”
“魏国公几个和紫阳观小朱道长就是因为这样,才得罪了贪得无厌的东南世家豪强,从而遭致东林党官员派遣金陵两县一府500衙役前去大肆破坏,致使60余名工匠和民夫被打成重伤,紫阳观一怒之下,召集所有工匠和附近农夫进城抗议,期盼把事情闹大能上达天听!”
崇祯皇帝本就没多少血色的瘦脸更为阴沉。他缓缓走回书桌后坐下,呆呆看着桌面上堆起一尺多高的两摞奏章一动不动。
王承恩和曹化淳吓得够呛,连忙上去又是递水又是连声请罪,好一会儿才让崇祯皇帝抬起头来。
“吴景贤,你走近点儿,过来给朕好好说说,魏国公除了给朕上呈密奏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举动?那个姓朱的茅山道士又是什么来路?”崇祯冷静地问道。
吴景贤连忙回答:“奴才临行之前。魏国公到码头相送,情绪颇为低落。没有提及如何应对东林党的问题,倒是托奴才转告圣上,若是南京兵部再不发给长江沿岸水师各卫拖欠了一年多的军饷,恐怕大明水师最后这点儿力量也保不住了。”
“几十年来长江水师没添过一艘战船,如今上至九江卫,下到长江口的宝山千户所。所有水师官兵加起来不到8;000人,兵器不足,士气低落,不少士卒要靠去码头当苦力才能养活家人,四百石以上的战船和运兵船只剩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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