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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们都说周家死去那么多的人,是命!这让前世的曼云,在深深同情着她们的同时,也为自己成了那个活着的幸运儿而内疚不已。
可现如今,这些在前世的数年后提起往事就懊悔不已的女人,却看着象是在温吞地空等孩子去死!
命?什么是命?前世的死不是因为命,而是自己主动放弃了作一个母亲的责任,拱手将把自己和孩子的生命拱手呈上,予夺予取。醒来几日,周曼云反复推演过死去当日情形,痛悔裂心。
屋侧净房有密洞,床下暗格有匕首,当初初知身孕也有过几次可以逃走的机会……就算最后是个死,总好过她从没试一试怎么带着孩子活下去。
身为人母,毫无反抗的放弃,是罪,不是命!哀不幸,怒不争!
满目仿若还在晃动的血红,点着了周曼云胸中的一股邪火。她抢身上前一步,站在谢氏面前,故意挺胸抬头,尽量让自己显得更精神点。
“大伯娘,我有些事就是想不明白。比方您说文哥儿是吃了苦玄草去的,可我也吃了怎么却好好的?文哥儿怎么死的,是不是要查个清楚……”
“五弟妹?云姐儿可得好好管束了!”,谢氏根本就没理会周曼云,只看着杜氏,嘴角带嘲。
“大嫂!”,杜氏反扯了周曼云的手,把她往后拉了拉,回护着,“说不准文哥儿是病得重吃得晚了。孩子们的病多想个法子试试,总是不错的!”
曼云的小胳膊被抓在杜氏手中,皮肉紧贴,让她更觉娘亲回护之意,心头一暖。
“每个孩子底子不一样的!”,谢氏看着母女俩一大一小相互辉映的妍丽面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杜氏的手虚捂在曼云嘴上,自个儿却挑了眉,冷言道:“再不一样,减些份量试试,也总可以吧!”
谢氏哧声一笑,话音多了尖锐,“笑话!试试?按着探回来的消息,苦玄草可是有毒的,难不成还要再试死一个,你们才甘心?”
在谢氏的冷笑声中,高氏手中正默数的佛珠动得更快了些。
佛珠粒粒,入眼,让周曼云心中大痛。跟在高氏身边八年,见她泣血思儿八年,直至油枯灯尽。
前世虽无母女名,却有八年养育恩,曼云感念。此生她决意留在亲娘身边,就也想着尽了所能帮高氏把慎哥儿留住。
想到此,周曼云轻轻挣开杜氏的手,小手儿扑向前,扣住了高氏腕上的佛珠,童声清朗,诵出前世烂熟于胸的经文。
“破有法王,出现世间,随众生欲,种种说法……有智若闻,则能信解,无智疑悔,则为永失。是故迦叶,随力为说,以种种缘,令得正见……”
正默数的佛珠突然停了下来,高氏静静地看着曼云,双目幽潭之下隐有光闪。
一室之内,变得分外安静。
吓着她们了?那就索性再豁出去了,周曼云心底惨淡一笑,扭着头盯上了谢氏,“大伯娘,你要觉得擅自用药不妥,尽可以先把那个最先弄出这药方来的道士请来家!医书药书,二伯娘应该也看过些。十药九毒,神农尝草时,哪样药又在书上了?咱们可以亲自跟那个道士问清楚。”
谢氏的眸光暗中带着光,灼灼定在曼云幼嫩的肌肤上,仿若立时要将她身体里的魂灵抓了出来。
周曼云心下一凛,一双黑白分明的琉璃眼儿却睁得更大了,直直地瞪了回去。前世怕的,这一世,她不想再怕。
“你这孩子!”,杜氏伸手又重新揽回了曼云,死死地把她往怀里一扣,象是抱翅护雏的母鸡,轻声说:“昨晚跟这丫头提了一嘴,她倒学开舌了。大嫂!要我说,倒真是让四伯找了道士来问清楚,多用些银子也成,要药能用的,也能让每个孩子斟酌着份量试!”
娘亲比起我来,强过百倍千倍。曼云贴身听着杜氏的心跳,温暖非常。
静了半晌儿,闵氏的声音带着几分亢奋响了起来,“大嫂!五弟妹说的是。是骗人神棍,还是世外高人,让夫君找那道士来家,咱们亲眼确认下也好!”。
“大嫂,就让四叔请那道士来一趟吧!”,高氏缓缓地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
众妯娌软硬兼施合力挤兑,今日若不让她们遂愿,谁知还要在背地里玩儿什么花样。谢氏悄然冷哼一声,缓缓地点了下头。
周曼云暗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自个儿攥得死死的小拳头里,已尽是冷汗淋漓。
趁着谢氏点头的热乎劲,闵氏已亲自蹿在门边,大声唤了丫鬟去前院通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