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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独自撑得那么辛苦,因为他是她的夫,是除了孩子以外唯一和她血肉相通的人,她的悲伤、她的脆弱、她的眼泪,都不必如此压抑自制,他喜欢从容优雅淡定如风的她,但绝对不要以她如此痛苦的自制为代价。
只是,每每注视着那强自宁定的笑靥,他到了唇边的言辞却又化作更多的沉默:杨柳风虽然看似温顺柔弱,其实却有着同样骄傲倔强的心,就好象他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悲伤和脆弱一样,她也同样不愿意将内心的痛楚与哀愁曝之于表。
都想在对方面前维持一如既往的完美,却又各自悄然独对痛苦煎熬。
杨柳风原本稍稍红润的脸庞迅速地消瘦憔悴下去,洪亦仁每隔两日便来诊一次脉,花白的眉却是更见深锁。
已近十月,秋意深寒。
柴篱边怅然驻足的人儿却似浑然不觉,只痴痴地看向遥遥空然的小路尽头——孩子们嬉闹的声音隐隐传来,虽不得见,却也能感受到那样纯粹的欢愉。
一件夹衫轻轻覆上孱肩。
“天冷了,你身子弱,别站得太久了。”刘珩的语声温柔响起。
杨柳风转身一笑道:“出来走走倒觉着精神好些,总躺在床上便是身子好的人也难免恹恹欲睡。”
那孩童的嬉笑声刘珩岂会没有听到?那寒素背影所透出的落寞感伤,他又岂会不能察知?
“虽然如此,但多受寒气终究不好。”刘珩疼惜地拢过杨柳风,缓步走回屋中,拿过一块布垫铺在凳子上,才扶着她坐了。
杨柳风顺从地由着他安顿:受不得寒凉、吃不得生冷、坐不得坚硬这些烦琐的医嘱他每条都一丝不苟地执行,容不得半点将就和马虎。
尚未坐定,已有一阵轻稳的脚步声传来。
“风儿姑娘。”彤墨施然而入——虽然孩子们有几日不来吵闹了,但小院的柴扉依旧每天敞开,因此,他倒是得以长驱直进。
刘珩闻声身子一僵,转首,已见彤墨恭谨地双手奉着琴囊躬身门外。
“你又来做什么?”刘珩寒诘出声。
“小的奉少爷之命送素泠物归原主。”彤墨欠身恭应。
刘珩皱了皱眉,却并不再开言,只探询地望向杨柳风。
抬眸相望,春水前所未有的清冷,杨柳风淡淡地道:“大人厚爱风儿不敢仰承,况且素泠原主本就是大人,何来归还之说。”
彤墨趋步至前,将琴囊置于桌上,欠身道:“小的只是奉命前来,还请姑娘切勿推拒。”
素淡的织锦琴囊,是杨柳风当初亲手所缝,却多了一首字迹清逸的《眼儿媚》:
难解膏粱百千愁,玉宇寂幽幽,素泠徒冷,佳人空瘦,何日从头。
昔时笑靥今时泪,梦里化轻舟,不堪回眸,竟偏回眸,一任漂流。'1'
杨柳风静静地看着,缄唇无声。
半晌,彤墨试探着问道:“风儿姑娘可有什么是要小的捎带回去的么?”
“什么?”杨柳风的语音里带着幽深的寒意。
“少爷说:只要不是原物奉还,什么都可以。”
“是么?”杨柳风倏然举目道:“果然不要原物奉还?”
“是。”彤墨躬身应声——她的语声中带着某种令人忐忑的东西。
低低冷笑,杨柳风忽地霍然起身,抄过桌畔笸箩中的剪刀拼尽全力向着琴囊划去——素锦割裂,素琴哀吟,字句应手而破,弦丝应声而断。
“风儿!”刘珩惊怔片刻,方才回神抢过她手中的剪刀。
“咚”地一声,素泠被杨柳风推落在地,彤墨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要的,我给他,但请他好自为知,免得误人祸己。”杨柳风单薄的身躯在刘珩的怀抱里微微轻颤,语音却冰冷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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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眼儿媚·回眸》——倚风特为本作而写:
难解膏粱百千愁,
玉宇寂幽幽,
素泠徒冷,
佳人空瘦,
何日从头。
昔时笑靥今时泪,
梦里化轻舟,
不堪回眸,
竟偏回眸,
一任漂流。
第88章 第二十九章 琴丝悲断梦魂伤(下)
彤墨看向跌落在地的素泠,愣怔了一瞬,方才俯身抱起,也不掸拂灰土,只径自躬了躬身,向外走去。
院外相候的家丁仆从见他神色复杂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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