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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甩了一耳光。随后东家就在他面前长吁短叹的,说是公子生气得狠了,以后会要了他的一条小命,他必须去求小相公想想办法。
彭因新问:“可有此事?”
非衣淡淡道:“有。”
彭因新再示意跪在月台上的含笑说出她所看到的事情。含笑本来就没看到事发经过,不可避免就要说得含糊,怎么也不能圆润起刚说出口的证词。非衣听得皱眉,一旁记录的书吏也是难以下笔,硬头皮挑拣着主要意思写了下去。
彭因新却不动声色,只问非衣:“公子还有什么话说?”
大堂仪门外突然响起了云板敲击的清脆声音。随后,前堂鼓也擂响了,门子拖长嗓音喝报:“世子到——堂前接驾——”
三品官员出身的彭因新也必须站起身,整理衣装走到月台下,朝着仪门外作揖。
李培南束发戴冠,身穿紫色锦袍及绯红罗纱蔽罩,手持一柄长剑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不紧不急,衣摆层层拂落下来,即使有风,也断然不能掀开一角底衬。世子冠服熨帖在他修长的身体上,勃发出一种威严之意。
彭因新想起李培南一言不合就敢杀人的往例,自查礼节已到,就朝身旁使了使眼色。随他而来的两名护卫官立刻挡在他身前,并指示随行的骑兵包围住了大堂院落。
李培南提剑径直走过,离得月台远了,还让跪在地上的含笑颤了颤眼尖:这个就是彭大人要对付的世子,观他气度,是彭大人一干人能对付得了的吗?
含笑心思稍稍活络起来,不料一抬头,就对上了彭因新恶狠狠的眼睛。他的眼里饱含着警示之意,好像在说,胆敢做错一步,他就当场撕了她。
含笑想到妹妹还把持在彭因新的手里,又难过得低下了头。月台旁匆匆走过一道瘦削的身影,她没了心思去看是谁,那人倒是站在不远处,用一双关切的眼睛看着她。
公堂上,李培南吩咐书吏递过堂审记录给他看,完全不在意升堂的规矩及礼仪。他浏览一遍后,冷淡道:“既然彭大人要审世子府的人,必须按照世子府的规矩来,由我另提一名文吏参与审核。”
彭因新站得远远的,冷笑:“自古以来,公堂上就从未有两名官员发号施令的道理!再说了,文吏出身低,又怎能做审核一事?”
李培南冷冷回道:“彭大人听从文吏指派,便可避免上述局面。”
彭因新哼了声,抬抬手道:“本官看世子不是来听审,倒像是来扰乱公堂的。”
“是又如何?”李培南逼近一步,惊得彭因新与护卫官后退,依旧冷冷说道,“想动世子府的人,自然要先过我这一关。”
彭因新抬手拜天:“法理何在?世子难道真想担上一个‘扰乱公堂、威胁朝廷御使’的大罪?”
李培南从来听不进任何言语胁迫,对着彭因新,自然也是不以为意。“我在楚州,便是法理。”他再走近两步,引得彭因新脸色大变,忍不住喊道:“禁军何在?”
院外的骑兵手按佩剑嗵嗵跑进来一队人。李培南提剑再待返身迎上去,非衣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这事有蹊跷,世子可不能随便杀人,授予彭因新话柄。”
李培南震开非衣的手,淡淡道:“我就是要他反抗,生出叛乱,否则杀他容易,杀御使就会给父王扣上反政的名头。”
非衣看着李培南一双蕴含深意的眸子,立刻让开了道路。李培南转脸看到闵安仍杵在公堂卷棚下,默不作声地望着含笑,不由得唤了一声:“来我这里。”
含笑抬头,看到不远处穿着绢衣的人正是闵安,闵安动都未动,仍然细细看着她,还低声说:“不要怕,我求世子替你主持公道。你有冤说冤,有仇说仇,必定会有一个答复的。”
含笑看到公堂上的彭因新已经用眼色示意她了,连忙凄凉地摇了摇头,冲过了闵安身边。她极快地丢下一个“冰”字,然后一鼓作气跑到公堂前,噗通一声跪下:“大人!小女子句句是实言,并未发疯!小女子愿意以死明志,来证明杀人凶手就是非衣公子!”说罢,她抽下头上的发钗,咬牙朝脖颈里刺去。
含笑含血倒下,扑倒在彭因新脚前,抬头挣扎出最后一口气:“求大人怜悯……”她自始至终都没看旁人一眼,遑论被她举证的非衣。
公堂上陡生波折,气氛由紧张变为凝滞。
李培南看着一脸镇定的彭因新,冷冷道:“这就是彭大人的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高烧,上吐下泻,全身无力。坚持敲完了这一章,晚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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