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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再逼近李培南,留着场上百来人继续厮杀。他的一紧一松之举,忙于厮杀的李培南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李培南极快转过念头,抽身后退,示意厉群带兵撤退。
非衣等了片刻,才下令抓活口,让整支大军掩杀过去。李培南断后,鲜血染红锦袍,一人独力支撑,厉群与他首尾失联,被北理十万大军分成两个战团围住,正待厉群号令骑兵整队再战时,远远的风沙之中传来李培南无比朗然的喝声:“下马受降!”
不出半个时辰,边关战争平息干戈,以世子三万兵力缴械投降而结束。
非衣顺势收了三万骑兵,连带十万大军一起,缓缓驱马走向北理首府伊阙。两国虽有厮杀,伤亡人数却不多。李培南失了心腹厉群,只带着几匹马逃回华朝边关连城镇中,白绫中衣尽染血污,连眉眼、头发上都蒙上了一层黄沙。
驱马走进军衙时,他并未显露出一丝的落拓之态,神色也是从容,犹如外出游历了一番回来。
简直像是虽败犹荣的诸侯王。
手持宫中加急文书的连城镇都尉见了暗暗称奇。
心中虽有疑惑,但都尉还是展开文书宣读,将祁连太后并三省高官炮制出的诏令传达下去。“王者毋膺顾托之重,趋进无容,动辄非礼,今有擅权干戈,置藩犯边之逆行,特夺爵为士伍,迁食邑万户,去逐楚州,有司择日备册传敕。”
太后攻讦理由极为充分,言称李培南私置军镇拥兵违制,又擅权行事挑起边境干戈,这些确系李培南做过的事。在她的授意下,诏令削夺李培南的爵位,将他贬斥为普通兵卒,收缴他的食邑,还将他逐出楚州,号令他服役,惩治手段可谓深厚。
李培南站着听完了诏令,手上动作并未停,仍是用手巾沾水擦拭他的满身血污。
都尉在背后拱拱手:“得罪公子了,还望公子体谅则个。”他招手唤来侍从捧上案盘,将里面置办好的路引、公信及一套短装衣物呈上,带人大步退出了军衙。
他留给李培南最后一份尊严,期待李培南回以宽宏之举。李培南确是没有为难他,当他再走进门时,案盘上的一众物什已被取走,取而代之的便是世子金牌徽印配饰等物,喻示着主人已经受了削爵的诏令,还走得坦荡无比。
都尉再次生奇,过了一刻,他突又醒悟过来,察觉到李培南竟是带走了历代太子佩剑,急急唤人去取。可是李培南持剑走出连城镇时,无人敢拦。
众人在城头看着他的背影走进了残阳余晖里,嗟叹一两句,又各自散去。
李培南这一走,隐没了大半年的消息,往日追随的心腹、扈从都不知他的踪迹。
闵安自然也不例外。
伊阙外城长石街上,吴仁开馆授医,带着花翠、闵安糊口度日。老爹脾气一向硬朗,照例又拒绝了非衣的接济。他医治好祁连雪的头痛脑热病后,整日在家将闵安看得紧紧的,生怕她再有什么闪失。
连带着对待非衣的态度,吴仁也是如同以往一样,不冷不热的。非衣不以为意,依然礼待师父。
闵安既然出不了门,想通传消息的人只能主动登门。来找她的有世子府的侍从、华朝特使、北理通关使、左轻权,最后来的竟然是战俘厉群。
厉群带三万骑兵,遵循李培南的意思降服于非衣,并未吃到什么苦头。他抱着李培南的血袍闯进门来,噗通一声跪在闵安跟前,哽咽道:“闵小姐见见公子吧,我怕公子熬不过这一阵。”
闵安仍是一身华朝装扮,绾发为辫,穿着雪青色长裙。血袍滚落到她脚边时,衣摆上露出一截竹绣,丝线已染红,透出斑驳萧瑟之意。她看了很觉眼熟,突然记起,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李培南时所穿的外袍。
“世子怎样?厉大哥请坐下说话。”闵安挽起厉群,急声问道。
厉群诉说李培南在边境之战中的险难,还提到了华朝宫廷中连番发起的斥责言谏,桩桩针对他家的公子。花翠依在门边嗑瓜子,突然插嘴了一句:“要我说,这都是世子自找的。”
吴仁碾压草药,只听,不说话。
厉群回头看了花翠一眼,花翠把瓜子皮一吐,瞪眼说道:“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吗?平常世子把性子端得宽厚些,不做那些出格的事,哪个敢爬到他头上找他算账?”
闵安转身将花翠推出门,对厉群说道:“我出去见见世子也行,只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闵小姐有所不知,你的作用可大咧。”厉群一边说,一边从血袍内衬里摸出两封染血的书信,递给闵安,“公子贴身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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