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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定案时,只追究了王涛奎空领粮饷、虚报军功的罪名。
而这时候帝都又有新的流言传出来了,是为荣亲王叫屈的,说若真是荣亲王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怎么会搭上自己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
要知道当年如果不是祁国公府的庶长孙拼死护着怀安公主的话,怀安公主早就死在刺客的刀下了。
而皇上也是被祁青远英雄救美的事迹所打动,不仅升了祁青远的官儿,还让他这身份低微的庶长孙尚了嫡公主。
这说法一传出,加上刑部的定案,迅速洗白了之前泼在荣亲王和陈家身上的脏水,转而热议起到底谁才是刺杀一案的幕后真凶。
在这震天的喧嚣声中,武顺帝雷厉风行地对河东一案做出了裁决,河东卫所一应护军,包括王涛奎在内的主犯都判了死罪,其余从犯流放的流放、革职的革职。
而帝都牵涉在内的官员,也受到了严惩,威远伯府被皇帝一撸到底,要不是陈家和宣威伯府从中斡旋,险些连爵位都保不住。
祁高恪也不好过,丢了按察佥事的差事不说,还吃了三十个板子,等祁青远来接他的时候,早就受不住晕了过去。
武顺帝的霹雳手段震慑住了流言的传播,朝臣们乖觉的投入到政事中去,百姓们则被另外的八卦所吸引。
王涛奎一案爆发的突兀,结束得也利落,除了陈家暗中派了人往河东继续追查刺客一案外,帝都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而元气大伤的祁国公府,在圣上的御笔朱批下来后,于武顺帝二十三年四月初八,低调地举行了传爵仪式,祁高格成了第五代祁国公。
老国公自苏醒后,身子愈发不好,连床都下不了,吃喝拉撒都是由下人伺候着;而祁高恪丢了差事不说,又眼睁睁的看着祁高格袭了爵,自是心有不甘,没少给祁高格添堵。
国公府的明争暗斗,祁青远只当热闹看而已,就算偶尔波及到他身上,他也是四两拨千斤,不是和稀泥就是火上浇油。
祁青远对国公府越厌恶,对公主府就越上心,不仅参与了公主府的修葺改建,连里面的一花一景都是祁青远亲手安排的。
武顺二十三年十一月十三,陈皇后为怀安公主举行了隆重的及笄礼,帝都的贵妇们还在赞叹圣上赐给怀安公主的那支羊脂玉琏沐兰亭御茫簪呢。
十四日,怀安公主发嫁妆的场景,更是让贵妇们惊叹不已,头抬御赐的龙凤呈祥玲珑盆景都到了公主府了,尾抬还在坤宁宫没出发呢。
十里红妆,不外如此。
祁青远拿到怀安公主厚厚的几本嫁妆单时,也是闪瞎了眼,千顷良田、避暑庄园、各色的绫罗朱玉、一水儿的紫檀木家具不说,还有庞大的陪嫁团,从近侍的嬷嬷宫女到厨房打杂的丫鬟杂役足有百余人,武顺帝还特赐怀安公主五十护兵。
这是傍上土豪的节奏啊,祁青远眯着眼暗叹,想到前些日子国公府送到宗人府的聘礼,祁青远当时还感叹国公府为了娶公主下了血本,现在跟怀安公主的嫁妆一比,果然不管是什么时代,讲究的都是拼爹。
而本来在功勋之家,以祁青远庶长孙的身份来说,他一成亲就应该分家另过,为祁青喆扫清道路。
不过祁国公府现在风雨飘摇,老国公病重不能理事,祁高格这个新任国公又无大才,小的一辈还没长成,祁青远又尚了嫡公主,新老国公都不愿意祁青远分出去。
祁青远虽然想脱离国公府,但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传出不孝刻薄的名声,况且他是随怀安公主住在公主府,国公府还另给他置办了不薄的产业,他也就遂了国公爷的意思。
十八日一大早,祁青远就已经沐浴更衣,穿上了大红色的新郎喜袍,先是到祁家宗祠给先祖们上香磕头,又给老国公、国公爷等长辈叩头请安后,才骑着白马和国公府众人赶去了公主府。
婚宴是在公主府办,内务府和国公府的人早几天就忙活了起来,因是尚公主,祁青远要在公主府等皇帝封驸马都尉的圣旨下来后,才能到皇宫迎亲。
而此时绯烟宫中,宫女嬷嬷忙成了一团,倒是怀安公主本人悠闲得紧,像个瓷娃娃似的,由着两个大宫女一左一右的给她上妆换衣,插戴全套的头面。
重重的凤冠压得怀安公主脖子都缩了一截,也不怪怀安觉得脖颈沉重,赤金的冠底都有一两斤重,还有嵌在上面的各色宝石朱玉。
可怜怀安公主从早上起来折腾到现在,就只噎了几块糕点而已,重重的凤冠还有繁复的礼服,让怀安公主觉得自己连走路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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