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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在里面吗?」
站在贵史前方的男人尽量收敛粗野的态度,颇有礼貌地提出询问。
「嗯,已经在客房等一阵子了。」
俊秀青年毫无惧意,从容不迫地如此回答。相貌凶恶的彪形大汉和婉约柔静的男子面对面,理所当然地交换对话。这样的画面似乎格格不入,却又好像搭配得恰到好处。
瞥见贵史被五花大绑的模样,俊秀青年仿佛视若无睹。不过,对于他人身自由受制这件事,倒是投以一丝怜悯。
漆黑长眸带着同情之色凝视贵史。
贵史目不转睛地回视他,俊秀青年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贵史倔强的性格。
请进来吧。俊秀青年说完后转身入内,身后几个人也随之进屋。
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是被绑架来的,这个貌似屋主还是屋主家人的男子却对他态度恭敬,以礼相待。那几个黑衣男子也一样,看起来就是靠拳脚在黑道打滚的那种人,却似乎不打算真正对他动粗,顶多偶尔推推他快走罢了。
通过打磨得洁净光亮的走廊,打开尽头出一个房间的纸门。俊秀青年举手投足优雅洗链,散发着不容亵渎的高贵气质。
通过两坪半的休息室,接着打开纸门进入的是五坪大小的客房。
里面有个身穿高级绢织衣物,盘膝坐在矮桌前的清瘦男子。白皙的瓜子脸、修长的眼眸和冷淡的薄唇,让贵史联想起乐屋的歌舞伎舞者。手肘肘着高级黑檀矮桌撑住脸颊,男人并没有不雅的坐姿,只是望着贵史他们勾起一抹浅笑。在一般人眼中相当狂妄的态度,却令周遭人不敢随便造次。
「动作太慢了。」
「很抱歉。后面有人跟踪,所以多绕了一点路甩掉他们。」
「什么人这么难缠?」
「可能是少当家暗中派人保护他吧。」
「哼,原来如此。」
男人不屑地勾起一边嘴角,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贵史。
表情进入了沉吟。
黑衣男子称呼他『少爷』,刚刚所说的『少当家』又极可能指的是东原——贵史隐约猜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虽然和以前在周刊杂志上看到的川口国充照片不是很像,但这个人八成就是组长的儿子。黑衣男子们则是他的贴身手下。只有静静端坐房间一角的和服俊秀青年,依旧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
「站着不好说话,让律师先生到那边坐。」
男人用下巴朝左手边的柱子一努。
黑衣男子推了贵史一下,要他走向床之间,接着按住肩膀强制他坐下。不知何时又拿了一条新绳子的黑衣男人,把绳子套上贵史绑在身后的手腕,将他跟雕工精致的柱子绑在一起。
「用不着害怕。你可以放松一点,执行律师。」
原本怀疑对方是不是掳错人了,可惜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掌控号令权的男人示意下,贵史挪动行动受制的身体盘膝坐好。事已至此,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斜靠着桌子的男人,玩味地观察贵史的反应。他收回肘在桌上的手肘坐直身体,立起单膝将右手腕懒懒地横搭在膝盖上。
男人和贵史之间相距不到一公尺。
笼罩在男人直勾勾的视线下,贵史的心情渐渐恶劣起来。那眼神仿佛想从他体内挖掘出什么稀世珍宝来。
「你们退下吧。」
男人直盯着贵史,向身穿黑服的三人如此吩咐。
「这件事绝对不许泄漏出去,你们都知道吧?」
「属下知道。」
三人当中地位较高的男人心领神会地回答。
光是站在一旁,就给人带来无形压迫的彪形大汉们退出了和室。
长发的俊秀青年也站了起来,准备跟着离开。
「织,你过来。」
男人及时制止了他。似乎无需回头,就能凭感觉掌握俊秀青年一举一动。
被称之为『织』的俊秀青年表情和身体一僵,但神情随即恢复原有的从容温和,仿佛是习以为常了。
看来,他也无法忤逆这个男人。
尽管被绑在柱子上,自己还是一样冷静阿。贵史不禁感叹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绑架,却比想象中来得镇静多了。以前打工的征信社社长,半是认真地对他说过『你很适合这一行』。当时他只把征信业当成打工,最终目标是考取律师执照,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如今回想起来,那个社长倒是很有看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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