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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莫离满意地绽出亲切的笑容时,心中警铃大作的林长老抢在他之前开口道:“门主想好了要改什么名字吗?”
不截住他的话,风莫离八成又会把起因推到可怜的门人身上,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则成了遵循民意不得不为的执行者。
雄辩滔滔的风莫离终于被问住,搔搔头道:“没想过耶,这样吧,就由长老会来拟定本门的新名字好了。”
没想过?
也就是说,改名字这种馊主意只是他心血来潮的一时兴起了?
当下无数粒冰珠一齐掷向肇事者,一时失言提出“是否要连帮名都改了”的“火堂”堂主都砸得满头包。
摸出他几分脾气的黎长老恭敬地道:“帮名这等重要的大事,当然要请门主亲自拟定比较妥当。”
风莫离干笑一声,改变主意道:“其实‘邪异门’这个名字已经很好了,又邪门又诡异,再贴切不过,再想也不会有比它更顺口的,还是不要改比较好。”
“邪”门诡“异”?
面面相觑的长老会吹起胡子,无奈地将耳朵调成自动关闭。
刚刚成为更改名字支持者的那名门人不解地道:“门主不是担心有人会上门寻仇吗?”
立刻比洪堂主收到的还要多许多倍的白眼垂爱地投掷到他身上,方才被瞪得很火大的洪堂主破口大骂道:“你这多嘴的蠢材,散会后给我马上到‘火堂’去。”
他说错什么了吗?预见自己支离破碎的残骸的门人看着一双双喷火的眼,惶惶然吓白了脸。
被他问得有点尴尬的风莫离幸灾乐祸地瞄过他毫无血色的脸,自圆其说地向唯恐他下不了台的众人道:“本座又认真考虑了一下,发现原本江兄弟说的也有道理。反正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们有心复仇的话,就算我们改了名字迟早也会被查出来的,那我们又何必委屈自己连名字都不敢让人知道那么窝囊?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忙不迭点头应是声中,风莫离转入正题:“我已与长老会及四堂堂主磋商过,本门此次乃是迁入中原,而非去那边逛逛街便回来那么简单……”
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邪异门”门人向往是怎样的世界:挥金如土,依红偎翠,当然不可能回到乡下去买个千顷良田叫他们去种田什么的。要支撑着几千人在都市优渥的生活而又不坐吃山空——虽说“邪异门”老本雄厚——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经商。
做生意,只要有完整的计划,把规模扩大到容纳几千乃至上万人绝对没有问题,可以做到全“门”皆商,避免出现有人闲得无聊只好去瞎混惹事。他与“邪异门”高层商讨的结果,发现让这批束缚已久的野马去打江山是再好不过,他们既有足够的财力人力,又有足够的拼劲冲劲,而眼见自己亲手创立的商业王国日渐壮大,那种充实感与成就感,当可令他们把兴趣从赌坊妓寨转移到自己建立的事业上去。
若不是他指天立誓自己对做皇帝绝无半点兴趣,原本洪堂主的打算就是打进京城抢个龙椅坐上几天顺带把所有的法令都乱改一通,去闹他个天翻地覆才算过瘾呢。
他起了头,几位堂主与韦放宗等人立刻就如何分派人手,调度资金等问题讨论得不亦乐乎,风莫离重新趴坐在椅背上,手指抚上系在腰际的青布香囊,眼皮垂头丧气地搭了下来。
真的好想好想容容。
昨夜中秋。
家家月圆人团圆。
而她,整整一夜未合眼,不肯抬头看月圆,怕见庆团圆。
对宫中而言,中秋乃是大节,辛夫人的尚功局一样忙得不可开交。辛夫人焦头烂额,着人带她至住处后便几天不见人影,而她们这些绣娘,与亲人天各一方,聚在一处啃两口月饼对着天地上的银盘,一点儿兴致都提不起来,早早躲回住所琢磨四个月后必须上交的功课去了。
辛夫人在团圆宴后找到机会,将卿容容的丝帕呈给了祐熙公主,于是,在宫中叉手闲了几日的卿容容于八月十六日晨,蒙祐熙公主宣见。
“奴婢卿容容,叩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出宫时,她会不会已经变成一个磕头虫?卿容容一边屈膝下跪,一边忍不住浮起这样的念头。
“平身。”
“谢公主。”
她谢恩起身,杏眼不安分地往前偷觑,望见一双清澈的美目。
卿容容垂下眼睑,悄悄舒一口气。小姐在她入宫前曾对她说,若祐熙公主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坚持胡闹到底,再好的嫁衣都会被嫌成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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