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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墙壁上的小机关能让悬挂在高高穹顶上的多枝银灯架缓缓下降和上升,以便学徒们点燃上面的蜡烛,但如果有哪个粗心大意的小家伙把它往上推的话,那么他就得祈祷那时候灯架下面恰好没有人。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不值一提的零散小把戏,不过在某些时刻,它们或许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阿尔瓦法师让他的客人在座椅上坐下,学徒们送上了酒和水烟就离开了。
巫妖被安排在一个很有意思的位置,正对着阿尔瓦法师,右手边是游侠凯瑞本,从巨大的玻璃窗内投入的阳光正在升高他的温度,从皮肤到头发,从表面到内里,他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享受过阳光、食物还有酒了?
“克瑞玛尔法师,”阿尔瓦法师说:“虽然您谦称自己为‘施法者’,但我想您已经离开了您的导师,可以被称之为一个法师了,对吗?”
“我无法确定,”克瑞玛尔说,在自己的声音中加入适量的痛苦,“在我被允许离开之前他就死了。”
阿尔瓦法师将手指移动至心脏的位置,闭上眼睛随即睁开,“请允同悲。”他轻声说。
“同悲。”船长和游侠说。
“可否询问您导师的姓名?”
“比维斯。”
“龙火列岛的比维斯法师?”
“是的。”
阿尔瓦曾与这个法师有过几次合作,比维斯是个褐色皮肤,金棕色头发的小个子,肌肉结实的就像是矮人,性格也有点像矮人,有点粗鲁,但诙谐、耿直与善良,专精塑能系法术,阿尔瓦曾经想让他留在碧岬堤堡,但被他婉拒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十六年前,阿尔瓦几乎认不出他,他变得瘦削而憔悴,毫无光泽的皮肤松弛地张挂在耸立的骨头之间,心里填满了火炭般的仇恨——他在追猎一个杀死了他妻子的灰袍,苏纶在上,那不幸的女子甚至还有着五个月的身孕!
他离开碧岬堤堡时是夏天,冬天时有人在七十七群岛看见过他,但在这以后就没有任何可信的消息了,阿尔瓦对此已有预感,但听到他的死讯时,心中依然不可避免地掠过了一丝哀恸。
“他因何而死?”
“他在与普拉顿法师的战斗中受了无可挽回的重伤。”所以我仁慈地给了他最后一击,附带说一句,这个男性的灵魂异常的灼热和辛辣,味道不错。
“普拉顿呢?”
“他的死亡要早于我可敬的导师。”在我的帮助下。巫妖在心里说,虽然那家伙与他有着同一个导师(真正的导师),但前者的蠢钝狂妄已经成为了整座塔的污点(特别是他尤爱在魅魔和女妖面前炫耀性地施展他的蹩脚法术这点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真不知道一副骨头架子还能干什么,用他的股骨吗?),能够顺手将其抹除相信没什么人会为之抱怨。
普拉顿正是那个灰袍的名字,阿尔瓦感到欣慰,为他朋友的心愿得偿,不过他不记得比维斯或是其他什么人有提到过他有一个叫做克瑞玛尔的学徒。
“比维斯是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导师的?”
“辉煌之年的十月。”
阿尔瓦想他已经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赞赏之色,这个年轻人只和比维斯相处和学习了半轮(六年),但他已经能够击倒一个有着多年战斗经验的法师,即便那只是个施法能力与人品同样低劣的法师,再加上尖颚港里与小雀号上的种种,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他拥有的不仅仅是施法的天赋。
他深感惋惜,比维斯已永远无法知晓他有着一个多么杰出的弟子了。
“考伯特告诉我,你想要去白塔。”
“那里留有导师的一些私人物品。”事实上,是很多,巫妖在他的记忆中查看了每一样物品,只是那时的他还不需要这些。
阿尔瓦理解地点点头,导师和弟子的关系有时候甚于父亲和儿子,何况比维斯没有后代。
“之后呢?”
克瑞玛尔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银杯:“我将前往灰岭。”
“灰岭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吗?”
“安定,还有磨炼。”
阿尔瓦法师看了他一眼,里面的东西足以写满一张卷轴。
“灰岭不接受人类。”
克瑞玛尔没有回答,他放下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