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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太史阑声音冷彻。
拦路人面无表情,身后,姚知县呵呵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本地风俗,今日是犯煞日,若有饮酒作乐之事,只怕冲撞路神,对主家不利,若是挨过了酉时末再出门,便可无事,所以本县贸然阻拦,还望各位见谅。”一边一迭连声道,“上菜,上菜!”
“冲撞路神,也是谁冲撞谁担。”太史阑看也不看那四个男人一眼,“我担就是,让开!”
四个男子岿然不动,沉默的脸神色阴沉。
太史阑不说话了,学生们相顾失色,此时便是痴子,也知道事情不对。
李扶舟口气微冷,“姚知县,望你有一个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姚知县收了笑意,声音也冷硬如冬日山石,“识相的,留下来,就是留住你们自己一条命;不识相,要走,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他靠在窗边,探头出去,对底下打了个手势,坐在楼下的一大拨人立即冲了上来,跃起时的脚步掀动衣袂,腰间闪耀着刀柄的钢口。
“怎么样?”姚知县又笑了,“各位还是乖乖坐回来吧……”
“动手!”
太史阑一声厉喝截断他的笑声,厉喝方起,花寻欢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拳对着拦路人就轰了过去。
“砰。”拳头及肉闷响如雷,那人头猛力向后一仰,倒飞而起,半空中一簇血花飞溅如茶花,五官如被石板拍过般,可怖地迅速塌陷下去。
“啪。”太史阑一脚踢飞了小二刚刚送出来的一盆油浸腰花,大片金黄的热油一路泼洒在楼梯上,哐当一声铜盆落下,砸得冲上来的第一个人脑袋开花,向后便栽,楼梯此时已经满是热油,其余人要么被油浇,要么被撞倒滑脚,阶梯上顿时滚成一团。
装死的景泰蓝迅速调整歪鼻子斜眼,探头出来哈哈大笑,太史阑毫不客气,踩着一堆人头往楼下奔。花寻欢紧紧跟了过来。
“反了!反了!”姚知县再也想到会有这样的反抗,不过就是留人,面对一城主宰,居然也毫无顾忌,瞪圆了眼睛大吼,“来人!拿下他们!拿下!”
“东翁。”柳文案阴笑着靠近他,低低道,“其实这也不是坏事,本来咱们强留,还不在道理上,如今他们可算是袭击官差,大闹酒楼……嗯,您看……”说完手指一比划,一个砍翻的姿势。
姚知县哈哈大笑,他靠着窗边,四面都是自己的人,不必担忧人身安全,虽见太史阑带人向下冲,也不急不忙,一转头看向窗外黑夜。
远处,隐隐有火头燃起。
几个品流子弟冲过来,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不是说我们是剿灭悍匪的英雄吗?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要解释!解释!”
姚知县冷笑一声,“剿匪?多事。”
他后一句声音很低,学生们没听清,犹自愤怒的质问,这些初出茅庐的少年,初次对战山匪大获全胜,携大功进入通城,本来就春风得意,一路上鲜花开道百姓欢迎,本地父母官亲自设宴,口口声声英雄造福桑梓,正在虚荣最巅峰得意云端处,忽然遇见这场景,便如从云端跌下,愕然不解,浑身发凉。
“以为要携功上北严,然后得嘉奖赏勋么?”姚知县哈哈大笑,“哎哟,好大功劳,俘虏三十!俘虏呢,在哪里呢?”
“失火啦!”远处忽然响起敲锣声,惊呼警讯,遥遥传来。
靠在窗边的学生们一看,齐齐变色,失火的地方,似乎就是客栈所在。
剿龙莽岭悍匪大胜之事,已经上报北严府,半路押解中,俘虏无论是被烧死,还是因火患逃脱,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快去救火!”学生们来不及质问,齐齐往下冲,姚知县大笑,“二五营诸位,不履职责,全员出外参与饮宴,以至俘虏逃窜,沿路杀伤乡老……”
众人震惊——好毒的连环计,放火纵敌还不够,还要杀上几个人,坐死二五营学生罪名!
“我的座上客,马上你们就是阶下囚啦,还不赶紧跪下受缚……”姚知县仰头大笑,忽然“啊!”地一声大叫!
随即便见他脑袋大力向后一仰,啪地一下越过长窗,从窗边跌了下去!
这一下变出突然,谁也没想到他笑得正得意处忽然跌落,窗边并不低,他的站立方位离窗其实还有点距离,根本没可能因为笑得太用力跌落,这是怎么回事?
“笑,笑什么笑!口臭!”
一条人影从窗檐下窜了出来,冷冷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