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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叫:“停步,再不停就放箭了!”
他一惊,正想着我命休矣,却另有个熟悉的声音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左将军!”偏将一下子喜出望外,转身去看,只见一骑飞驰而来,果然便是慕容永。他枪头狂颤,杀向那蓝袍将,四五百骑跟着他冲锋,声势甚壮。
偏将胆气骤生,也不怕了,站定了脚看他们交战。蓝袍将面对着慕容永的冲势,却不避不让,枪身仿佛极缓的地探了出去,有如老梅枯枝般生涩。慕容永狂飙的枪影被这一枪刺得支离破碎,他惊呼一声,提骑闪开,一连退出了十多步。慕容永的马匹狂嘶着上下奔窜,他面孔也随之剧烈摇晃。他面色苍白无比,浑然不似平日。偏将不由更为吃惊,心里不停的在嘀咕:“这人是谁?”
慕容永好不容易勒住了坐骑,就横起枪,虚拦住了身后的人马。他抬起头认真的再端祥了蓝袍将一会,迟疑了又迟疑,问道:“”杨……将军,是你?“
蓝袍将沉默了一会,也用有些拿不准的声音问道:“你是……慕容永?”
听到他们的话,挥枪举弓杀气腾腾的两边人马都若有所觉地停下了。二人默然对视,火光从两张百感交集的面孔上扫过,他们都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却也不必回答。
良久,慕容永先移开了目光,咬唇笑了一下,道:“经年不见,仇池公英姿如昔,当真是可喜可贺。”臂上麻酥酥的感觉尚未消去,多年前阿城中教习的情形在他脑中清晰如昨。他心中畏惧复感慨,一时竟也只能找这种客套话来说。
“可你却变得极多,”杨定枪头指向地下的燕兵尸首,峻言问道:“这些,都是你的兵?”
慕容永并不去问他的话,而只是道:“请问仇池公远来是为何事?”
“喔?”杨定沉静地回望着他,道:“我的来意是应该慕容冲来问的吧?他在那里?带我去见他。”
他语气温和而又自然,慕容永几乎要忍不住答下一个“是”字来。可这时他的身后,蹄声如鼓,已是动地而来,千余骑兵冲锋的杀意刺得他肌肤生烫。他十指用力的握紧了枪,终于甩了一下头,瞿然抬目,道:“仇池公,请让开!”
杨定肃然摇头,道:“我在此,本就是阻你们出堡,你们杀尽了这一堡数千生灵,该当抵罪!”
慕容永听着这句话,觉得无比荒唐,这一两年来,如此行动早是习以为常。此时突然听到抵罪这种话,一时竟险些忍不住要喷笑出来。虽未出声,可他脸上的神情却已落在了杨定眼中,杨定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更为深郁。
看了一眼杨定身前身后,慕容永双腿一夹,那马飞奔,双蹄高扬直向杨定扑去,他身在半空长喝一声,“你身边只有十骑,只怕拦不住我们吧?”
他一动,身后数百骑也齐动。而此时他们的来路上,千多仇池铁骑伏身冲锋,背甲上成片青辉已经触目惊心。慕容永深知自己若不能在一个照面击退杨定夺路而走,就将陷入混战之中,再也不能脱身。
他双眼剧睁,盯着杨定的一举一动。在杨定肘尖外扬的一刻,他仿佛窥见了杨定胸腹间气形裂开,于是奋力长击。这是借着马匹奔腾便出的至捷至简的一招,气势在枪杆上均匀无碍的灌注,枪尖一刹那变得灿明。气息爆响,隔了半尺,杨定胸前的战袍竟波动起来。
杨定似乎也不能直揽这一招锋芒,马匹向旁侧移开少许,等气劲临身之时,鞍上的枪杆跳起,击在慕容永枪刃侧旁。慕容永枪势被引得略偏,可还是向着杨定的肋下刺入。他的枪却毫无道理的临空一挥,一束黑芒突然在杆上凝结,化作一枚短羽。那短羽镶在他尖刃后不到三寸之处,象是一枚奇异的缨饰。杨定这方才挺刺慕容永,看似不快的招势却后发先至,教慕容永除了收枪格挡外再无它法。他面上露出些微笑意,仿佛在道:“旁人不知你这伎俩,可难道连我也会忘了么?”
这时燕骑与拦在前方的仇池兵已是硬撼上了。那十名仇池兵显然个个都是非凡勇者,十枝长矛联起来,化作坚不可摧的一道寨栅。燕军虽数十倍于之,可毕竟只是一道窄巷,正面相对者,亦不过十多人。仇池兵们虽然左支右绌,可却滴水不漏。慕容永一击不能得手,听到身后喊杀声大作,已是心头冰凉。
杨定提骑逼上,依旧是平心静气地道:“弃枪投降,带我去见慕容冲,可保你不死!”
慕容永不住声,咬牙再度向杨定冲去。突然巷中火焰骤暗,空中风声忽烈,象有无数冤魂野鬼同时啸呤而来,诡异的杀气充斥了每个人的心头。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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