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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救静嘉,只是毓慎仍不肯放过,而今日……她却梦到岳以睦冷冷地向她走来,先于毓慎推出一掌。
梦里的岳以睦面容模糊,静嘉时而觉得他是岳以睦,时而又怀疑他是岳以承。
只因为那虽然岳以睦的脸,却不停地在重复——你们夫妻二人真是一般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静嘉疼得心如刀绞。
她揪着岳以睦的袖口,可到最后,岳以睦还是把她推到了池里。
池水渐渐没过了她的身子,没过了她的脸,没过了少年时所有的回忆……淹没的痛苦终于把她从噩梦中唤醒。
这一切,真实得好像刚刚发生过。她最爱的人,却将她置于死地。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岳以睦就陪在她身边。他用最有力的拥抱,安抚了她心头所有的不安与忐忑。
可是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
“娘娘!”在绿玉听了静嘉反复问了三遍同样的问题之后,绿玉终于发现,静嘉面容呆滞,说话时根本没有经过脑子。
绿玉大惊,连声唤着“娘娘”,直到第五六声,静嘉终于回过神来,有些怅惘地道:“我刚才,是不是又犯糊涂了?”
“娘娘别乱想。”绿玉微微一笑,安抚道,“现下离天亮还且着呢,娘娘不如再睡一会,休息好了,身体才能恢复呀。”
静嘉摇了摇头,“不敢睡了,要不然,你回去休息吧,我就这么坐一会儿。”
绿玉一嗔,并不答应,“娘娘便是熬得住身子,小皇子也熬不住啊。您若是不困了,也好歹躺一会儿,贺太医不是说了?您的产期就在这两日了,您可得养精蓄锐,好好料理身子才是。”
“不打紧,你扶我起来。”
绿玉称了声是,两臂用力,扶着静嘉从床上站了起来。“娘娘先别动,外面冷得很,奴婢先让人给您取衣服进来。”
她引着静嘉的手扶在一侧的架子上,这方放心地松开,转身到外间击节唤人。
谁知,就是这么个工夫儿,她再回过身来,静嘉已是跌在了地上。绿玉大惊,冲上前去,“娘娘!”
静嘉是面朝前栽下去的,饶是出于本能的两手护住腹部,却也遭了重创。
她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去叫岳以睦来……我要他陪着我。”
绿玉哎了两声,再顾不得什么宫闱礼数,只吊着嗓子喊人,叫她们速速去请皇帝。
※※※
岳以睦曾对自己的孩子产生过无数种幻想,好的,坏的,都有。譬如,是个女孩怎么办,他要如何应对朝堂上越来越大的压力,再譬如,是个天生眼疾的怎么办……只是成为父亲的这一刻逼近时,岳以睦惟剩一个念头。
静嘉一定要平安。
他赶到坤宁宫的时候,天际刚刚翻了鱼肚白,二月的清晨,透着一层暖融融的光明。日光像是一道有力的剑,劈在了天的一角,将黑暗撕开。
岳以睦隐约觉得这日会是个晴天,若当真是,那必定是个很好的兆头。
想到这里,他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抬步迈入坤宁宫。“皇后呢?”
贺、胡二位太医此时都已赶到了,一个在里面盯着静嘉的身子,一个在外间亲自煎药,生怕有半分差池。
听到岳以睦的声音,胡太医抢先迎上,“皇上圣安,娘娘这怕是要生了,先前跌了一个跟头,师父察看过了,手肘伤到,旁的并无大碍。”
他知晓岳以睦与静嘉情分,当下也不隐瞒什么,只如实禀告。
岳以睦听了,忙是自我安慰着——看,就算她摔了跤,也无大碍,当真是因今日大吉,兆头好。“嗯,你们用心,待皇子诞下,朕必定大大有赏。”
胡豫中那副笑面孔,却是蓦然绷住,他两膝同时一弯,跪在了皇帝面前,“臣别无所求,只恳请皇上赐师父骸骨,放他归乡养老。”
岳以睦愣了愣,转而一笑,“这个自然。”
他重新抬头,克制不住地向内殿张望,除了宫娥进出之外,殿里再无旁的声响。岳以睦虽没有子嗣,但在宫中久居,也听闻过女人生产时候的样子……虽然人人体质各异,但像静嘉这样安静的,确是从不曾有过。
“皇后……怎么没有声响?”岳以睦偏首扫了眼胡太医,惴惴而问,“她当真无碍?”
“娘娘醒得早,恐怕这会儿又睡过去了,羊水刚破,还没开始痛,只怕过不了多久……”
“啊——”
女人一声尖锐地呼喊强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