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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生 作者:krisenfest
楔子
李径摇摇晃晃走在山路上,头昏脑胀,满口喷著酒气。
他提著一盏精心打造的红色宫灯,烛火微明,点出上面一个鲜亮亮的金字“凤”,若不是身处这荒山野地,倒颇有几分招摇过市的味道。要知这翠凤阁的宫灯提在手里面,便代表著这人是得了今年头牌的青睐,可以登堂入室为所欲为了。而李大公子砸了近万两的银子好歹是博了这一彩。照理他本是今夜开苞吃干抹净,却不知道为何喝了几缸子酒下肚之後,突发奇想要来招所谓欲擒故纵,得了便宜卖乖的,把个香罗美女的胃口给生吊起来,取其人心的趣味。可谁不知道李径素来是急色之徒,一众玩辈趁乱起哄,作下赌局,说是看他到底能忍这茬多久。於是,李径虽然後悔失言,到底不能为个女人失了面子。果然曲结席终,他眼瞅著哥儿几个各自回房,自己狠心扔了娇豔豔的温香软玉出了大门回家。临终不舍,回头瞧瞧,竟从送别的大美人的眼角瞥到几分湿润。
李径倒不是真的信人家轻易就对自己动了情,他风花雪月惯了,素知婊子无情,不论人鬼,给钱便能上他们的床,可这一刻,香罗是给足他面子,於是那丝淡淡的气恼就散了。他想著不过再等些时日,须知美酒越酿越醇,何况佳人心思。李径即刻身心愉快,趁著酒劲上头骑不得马,索性打发了随侍,讨盏宫灯自个儿往家走。
此时当值七八月的光景,蝉鸣此起彼伏,闹得四下里燥热难安。
且今天刚巧天空黑洞洞的,连点光也不见。李径七拐八拐的半天摸不回家,憋出些尿意,待得晃到个山间路小解完毕,左顾右盼,彻底认不著路了。偶尔有风吹来,李径凭著感觉晃荡,昏昏悠悠的,岂知今夕何夕。他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彷佛踩了棉花,眼前景致逐渐模糊不清。脚下突地一绊,顿时前後不稳,摔了出去。正巧撞上一棵大树模样的物件。
“哎呀——”
李径眼前金星闪烁,这下子,可就真真再无力气移动分毫了。
好在李径素来是个快意之人,既是动不得了,也懒得计较身在何处,想著不如在此呆会儿等到酒醒,反正不是头一遭了。正当迷迷糊糊就要睡去;忽然耳边几声轻微的响动,逐渐停在他身侧,像是有人靠近。李径挣扎著睁开眼睛,却看不分明,只模模糊糊两团白色的影子,一高一矮。李径心想这夜深人静的,莫不是鬼吧——
便听一个脆生生的仿如童子的声音叫嚷起来:
“啊,公子?长老们说的不会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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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径正自酒虫入脑神经麻痹经不得咋唬,那尖锐的高音扎进耳朵,便好似千万把锤子同时作力,眼见著就近开了个铜锣铺子,脑浆都快要被震出半斤三两,他难受得恨不能立刻割了自己的双耳吃下肚。偏偏一阵轰鸣还没完,那童子居然又欺身上前,拧著李径的耳阔大声问:“死了没?死了没啊?”顺带狠狠摇了他几下子。这可好,李径彻底晕菜,胃里翻江倒海,什麽红的绿的香的臭的“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那童子连忙跳开,捂了鼻子大叫:“哎呀,脏死了!”说罢,转头对著身後的人影道,“公子,莫不是长老他们弄错了吧?!你的命定之人怎可能是这般肮脏龌龊的?”
李径那边厢正吐得欢,险些就给这句话当场噎死在荒郊野外。
想他风流潇洒的李家公子自打含著金汤匙出生,从来奉承者有之,恭维者有之,追随者有之,溜须拍马处处光辉,哪里遇过形容他是用“肮脏龌龊”这四个字的,当下正要奋起辩驳,就听到另一人说:“青儿,不要胡说。”声音轻轻柔柔的,低沉婉转,李径顿觉四体通畅五脏帖服,心想果然还是主人家知书达理有见识,既然如此,实在无须和下人一般见识了。可是他不过安生短短一秒钟,而下一秒钟就几乎气得要枉顾身份破口大駡了。
“这垃圾大概不过碰巧路过,我的命定之人一会儿自会出现。你且站开,不要理他就是了。”
什麽话?!这说的什麽话?!无奈李径四肢瘫软,吐了之後更全身疲倦,实在对那主仆二人的恶评有心无力,只得暗骂几句孤魂野鬼等等,就作罢睡去了。
恍惚间不甚安稳,李径总觉得有人不断的嘀嘀咕咕,彷佛蚊子般远了又近。他伸手随便挥了挥,那声音果淡了,他便真的入了死睡,跟猪似的,鼾声如擂。
所谓日思夜梦,梦的确是好梦。李径此夜如愿抱著香罗享福,眸光脉脉,青丝飘飘,肤质光滑细腻,可正当他宝贝宝贝的凑上嘴,却忽然看到美人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