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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我的最新造型而不发一言。那双眼,有我始终猜不透的深邃。“小槿,你什么时候剪成这样?!”苏阿姨一下车,便对着我叫嚷起来。“早就该剪了,不是吗?”我笑了笑,盯着他。
老实说,她和我的风度一样差!
“是啊!有空来。”他说得言不由衷。
我依旧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场珍重再见的离别。
“从皓、浅晴,一路顺风啊!”老爸挥着手。
没有,从此没有了!我在心里回答了苏阿姨的话。
天空霎时飘来了绵绵细雨,正为我主演的这出爱情大悲剧下个布景,而我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影,我想起了那首柳永的雨霖铃——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哎!更与何人说。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何独钟爱这首诗。
这一刻,我懂了,原来它就是为着今日的这场别离。
冉从皓,再见了;连同夏慕槿的心。
第六章
二十一岁的那一年,我剪短了头发、封了钢琴,离开了念了二年的音乐系,转读中文系,而日子里就由一大叠的钢琴谱换成了一本本中外文学作品。这一切动作,倒也不全然是情绪的反应,而是我在沉溺某些情境太久过后,所需要的全新心情。而事实证明,我的决定给了我自由的呼吸。
我喜欢属于自己的夏慕槿!有些迷糊、有些慷懒、但在俏丽短发下的面容,是掩不住的明亮与灿烂。我不敢说,冉从皓给我的伤已经痊愈,但,至少,我把他藏到连我都找不到的角落里。四年,不算长,但够让我把该忘的就忘记!
“铃!铃!”大清早的电话,最不识趣了。
“铃!铃!”电话铃不死心地响了又响。
“喂!叫你十点后再打来,你听不懂国语啊!”说罢,我又想挂下它。
“夏慕槿,不准挂电话!”乖乖!好个耳熟的怒吼。
“狗熊?哦!熊叔叔?!这一吓,我全醒了。
“夏慕槿,临时有个重要任务派你去。”熊威的命令一向简洁有力。
“可是,我还在休假中也!”我在电话外的表情极为狰狞。
“哦!取消了。”熊威是事不关己的干脆。
“原本是没问题的,只是蓝玲手上的专题还搞不下来,而羽仙又是菜鸟。”“那整个杂志社也还有其他人啊?”我虽然是这杂志社的老鸟,但天大的责任也不及休假补眠来得重要。于是,说什么,我也不肯轻易让步。“可是你是国内心脏科权威夏季刚医师的千金哪!”
“关我老爸屁事啊!”我已是一肚子火。
所谓“蟹位”,便是可以横着走路的地位啦!
“熊叔叔,您就高抬贵手嘛!我外加一个大阿欠。
“不是我故意找你碴,实在是这次的专题与医疗用品与器材有关,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找你比较有把握嘛!”他终于说出重点了。“熊叔叔,我是中文系不是医学系。”我无奈地说。
“小题大作!不过是个小采访嘛!”
“当然是派你先去直捣黄龙、探个究竟。”
“可是,我和湘亭约好要上礁溪。”在重要的关键时刻,我便把社里的红牌摄影师,也就是我的搭档韦湘亭给搬出来挡风头。“铃!”电话又起。
“又有什么事啊?!”我抓起电话,语调几近哀嚎。
“没事,想趁上午还有阳光,我替你拍几张照。”是大摄影师韦湘亭。
“怎么?!你生我气了?其实是因为事出突然。”
“所以,我才要补偿补偿你嘛!”他笑得亲切温柔。
“不要再说,要帮我照许许多多倾国倾城的照片,再把这些相片放大贴满你的房间。”的确,韦湘亭三不五时所提的这番美意,让我真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不知怎地,他的举措让我想起了当年热爱摄影、热爱姑姑的冉从皓。
那间全是季珊姑姑脉脉含情的房间,蕴着香水百合的气味,至今犹令我有隐隐作痛的感觉。而韦湘亭不是冉从皓,我也不要是他墙上的照片。“夏慕槿,你此言差矣!我韦湘亭的摄影技术再高超,也不能把你照成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这小子,被我熏陶两年下来,嘴皮子功夫也不差了。“韦湘亭,你要说的就是这堆废话吗?”我故意把呵欠打得大又响,表示想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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