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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棺罩上刺绣缜密,花朵颜色都已陈旧。
裘青围着棺材转了一圈,道:“揭了棺罩。”
园净陪笑:“公子,这卢家的棺木——”他意思是,卢家棺木,你裘青动不得。
未等他话音落地,裘青厉声喝道:“揭了!”
早有裘府家人,推开园净,上去几只手拉了棺罩下来。竟是没有多少灰尘,可见是打扫勤快。
裘青看那棺盖,平滑如案,一星尘土也没有。
裘青围着棺材又转了一圈:“开棺。”
园净大吃一惊,扑通跪了,磕头如捣蒜:“公子饶命!此棺一开,卢府责问,小僧是死路一条!公子饶命!”
裘青又是厉声:“偏你如此惜命!都给我动手!”
裘府跟随裘青的人,皆是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又兼忠心无二,听得令下,都抄了家伙,一起下手。园净磕头无数,一面嚷着“救命”,一面满嘴里求裘青住手,一面又叫小沙弥赶紧去请首座和尚。
不料这棺材竟然未钉,众人一推,豁然洞开。
有那胆小的便往后略闪了闪,只把灯笼照去。
裘青在几只灯笼下,探身俯视。
众人也跟着去看。
惊呼一声,连园净也起身来看。
那棺木中,锦绣犹在,却是并无尸首。
一具空棺。
首座和尚听得沙弥来报,吓得咳嗽更紧,只得亲自前来,要劝裘青住手。无奈年老力弱,走是走不动,多亏小沙弥聪明,找张大椅,再唤一人,将他抬了去,颠簸自是难受。未走多远,却见一干人前来,迎面遇见。原来是园净引着裘青回来了。首座忙问:“你们,你们是做什么了。”
园净陪笑:“只是探视卢小姐棺柩,更无他事。”
首座:“不是开了棺木?”
园净笑:“哪有此事!是小沙弥听错了。”
裘青:“我等就此告辞,大和尚不必送了。”
32 机密
卢琬生前,最为亲近的两个侍儿,是水澈、越寒。水澈擅诗词,越寒善书画。自越寒嫁了裘青,她的什物便都搬来,在这淮南王府裘青的套院里,占了小小三间偏房。不须说的,越寒之室,是裘青最常来的。
这里小窗幽静,花木繁多,屋内陈设,全是越寒亲自挑拣安排,因裘青有过吩咐:卢琬小姐那里本是什么样子,这里就是什么样子。越寒遵命去做,琴棋放的位置,书画挂的所在,都是卢府模样。不同的是,这里比卢琬闺房多一幅画。
此夜此时,裘青就是在这一幅画下独自默坐。丫头小瓣儿将雕着梅花白鹤纹样的铜暖炉搬在他脚下,伺候了一盏滚烫的热茶,就悄悄躲远了,她很怕裘青的脸色。
这一幅人物图画,出自越寒手笔,画的是卢琬生前模样,端的是惟妙惟肖,宛若平生。画中的卢琬,含笑而立,仿佛欲有所语,左边水澈,右边越寒,皆在敬谨服侍。下面款为“东山追念”,又有裘青写的字是:“子青仰慕”。
裘青一个人在画下默坐,手里拿着一只金手镯。
那是他曾经祭献卢琬灵前的“四季平安”中的一只。
四只手镯,图样各异,不是寻常市面卖的“鸳鸯戏水”、“孔雀开屏”、“锦鸡牡丹”、“丹凤朝阳”,而是裘青说了意思,越寒亲手绘了图样,淮南王府专门的金器管家督造的。那图样,“兰”、“桂”、“竹”、“松”,本不寻常,要在小小手镯上显风格,着实要花气力心思。越寒深知自己出身低微,所以受宠,仅仅是因为裘青爱慕卢琬的缘故,故此这描图之事,虽然费事不小,也只得打点精神去做。好在裘青并不挑剔,改过几次后,就甚为满意了。
裘青拿了这手镯,翻来覆去的看,心中是忐忑不宁。前日在樊家,烧了越寒手写的一纸,那火盆中的纸灰飘飞,犹在目前,那信中言语,更是如同刀刻的一般,在心中无法不去想它。
越寒在信里道:小梅的病症,和卢琬相同。余下便全是感激裘青宠爱,这等恩情,容来生报答等话。
原来曾有一日,卢琬夜间忽然讲话,字句清晰,虽娇声婉转,说的话却是无人敢听之事,句句道尽宫廷秘事,说今上的皇位如何来的不妥当,先皇死的离奇,等等诸话,把水澈越寒,吓的灵魂出窍,忙去绣床上推醒小姐,问她她又什么都不知道。水越二人私下计议,此事万不可对人说知,不然大家性命难逃。
不料未过多久,卢琬忽然白昼又犯此病,这次更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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