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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一批回来,审讯过后,受刑不过的犯人多半开始胡乱攀咬,把亲族好友平时议论过时政的一并供出,但求能够摆脱审讯早点受刑就好。这样一来,名单就越滚越长,捕了一批杀了一批,却又滚出来更多的人,而每一次抓捕到一批人,总会又供出更多的人。
因为杀人太多,张五常心中反而先害怕起来,不过在得到张华轩:“肃反不能心慈手软!”的指示后,索性便放开手脚大干起来。肃反到了八月底的时候,原本名单上的人早就埋了十几天,而新名单上的人名数也数不过来,由于每天处决的人太多,张五常麾下的行刑队根本执行不过来,索性调派淮军轮流充担执行的责任,而每天凌晨时分的枪响,便是越发的密集起来。
到了九月中,肃反已经搞了一个月,除了淮军及其家属严禁波及外,淮安的士绅地主阶层几乎被铲除了个干净,而除了这一阶层外,所有非议过张华轩及淮军的异已份子也被杀个精光,根据事后的统计,在淮安、海州、宿州等地,一共被处死了三万多人。
(106)胡庆余堂
连续的肃反已经使的淮宿等地陷入了极度的恐怖之中,当然,恐怖之限于淮军的敌人而非朋友。
与夏初那会儿的惊疑不定相比,虽然淮军每天都在开枪杀人,不过与这血腥局面相反的情形就是,淮安的工厂展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势头,第二个大型纱厂已经建成投入生产,超过二十万个钞锭的出产使得与其相关的产业显的更加繁荣,淮安诸多工厂使用的产业工人已经超过十万人,这当然是典型的劳动密集型的构架,不过在当时全世界都是这样,而中国拥有无数吃苦耐劳的农民以做劳力储备,这是先天而无可取代的优势。
而与工业蓬勃发展相对应的,就是商业与相关产业的更加繁华。黄河改道使成千上万的船工纤夫及相关人员失去了工作,不过正好在淮安工厂用人极多,在吸纳了大量的脱产工人之后,自然会有相关的第三产业兴盛起来,在工厂附近,是无数的小型饭店、杂卖铺子、小吃、杂佣、卖水果的、浆洗衣服的,淮安工厂的产出很高,而又不可能全家入厂,附近不远又是有着优厚俸禄的淮军军营,所以不但不少失业的农民投入在这些产业之中,就是淮军或是工厂工人的家属,也有不少在这附近做小买卖营生的,工业、军队,再加上相关的军工产业,这几样已经成为淮安最强劲的三大动力。而再加上淮安附近充裕地人力基础与发达的农业,已经使得这个城市充满生机又富庶无比。
说来也怪。在朝廷风雨欲来,张华轩暗中到舒城布置前后地那一段时间,工厂积货无人敢提,很多做小买卖的偃旗息鼓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城中城外,除了洋人的洋行照行营业外,不少行业都显的萧条无比,而等张华轩回来。虽然局面一振,不过仍然有点压抑的气氛在,始终不复当初,而等淮军开始肃反,杀人甚多。那些心怀不满的士绅地主与退休的朝廷命官,儒士人再加上各阶层的异已分子当然已经被杀光,当然,如此杀法,肯定是有不少无辜者被错杀,不过越是如此杀去,淮安地局势反而大定,而张华轩就是抓住了人性弱点。当一个集团有武力,有理想有前途,有骨干核心之时,用残酷之极的手段去诛除异已时。本利益集团会因此而更加团结紧密,而围绕在集团之外的相关人员,也会因此而更加凛然敬服,更加依附在集团之内。
杀人是一门学问,中国有史以来。善杀人者有坏事的。而不善杀人不忍杀人的,却绝对不会成其大事。黄巢是杀人败事地。因为他不擅杀,属于胡杀,所以他的军队越杀越弱,将士越杀越离心,因为他没有纲领,没有真正的根基来形成一个利益集团,将士跟他流窜千里时,大杀特杀,那是对的,而得关中后,犹自杀人,不加抚慰,便属胡闹。
明太祖更属强者,起事时,诛除异已绝不手软,而得城之后,允许抢掠而禁杀人,得天下后先行隐忍,抓住时机一杀便是数万人,终太祖之手而形成明三百年天下,其政治手腕是英明天授,常人唯有仰首学习而已。
张华轩算是善加学习揣摩的,他之前在淮安经营日久,多以隐忍为主。盐商家族出身,算是一个最大的弱点,不要小瞧这种身份,在当时等于就是一个下九流,再有钱,一个秀才也瞧你不起。他初兴军时,不但官府无视,士绅阶层也是并不支持,甚至本家族内,也并不乐意,这样的情况当然与那些受到宗族官府加士绅支持的其它团练力量不同。
所以在开始时他谨慎加小心,除了在淮军内部施行军纪外,对地方政治地干涉也是用很隐晦小心的办法去做,清江浦一事也是抓住了一个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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