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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其实都还说得过去,白甲酒醉之人,自己回到房中不记得锁外边院门,而曹氏若是与赖大勾结,又怎会失约跑回娘家去呢?所以赖大在此未必说谎。而诚如大人所言,一个人不能死两回,若非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对一个身中剧毒之人再施毒手呢?”
“沈大人是说……下毒的另有其人?”
“正是。而且此人还拿走了玉镯。”沈云舒的语气斩钉截铁。
“我昨晚可没在哦!”“我老公昨晚可没在哦!”曹氏与刘媒婆齐齐喊道,发现言语撞车,二人又互相死瞪了一眼。
“不错,那剩下的人就只有牛掌柜。账本这东西,是可以提前做好的,作为不在场证明并不充分。”沈云舒道,“况且,牛掌柜是珠宝行老板,也不用逼供,只要翻出宝贝自然识货。”
“小民冤枉啊!”牛掌柜一听此言,大声嚷道。
沈云舒摆摆手,示意自己话未说完,遂继续说:“昨日下午,牛掌柜听说曹氏回了娘家,便请白甲去吃花酒,特意将其灌醉,趁夜尾随入他家门,用瓷碗灌下毒药,翻出宝物拿走。为嫁祸他人,他在小桌上面放了些散碎银两,把本来在床边的小桌移至窗边月光下,月光一照,从外边都能看见白花花的银子,自然有见财起意之徒会自投罗网,今早为他挡下罪名。诸位若是觉得在下这个假设说得通,便可到疑犯家中搜寻,若能找到赃物,就铁证如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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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价·不在场杀人(4)
众人看到桌脚移动过的痕迹,听了这番解释,皆有恍然大悟状,有人甚至带头鼓起掌来,一干衙役亦面露喜色,唯有那牛掌柜跳脚呼天喊地叫屈,一时乱成一团。
正乱间,沈云舒背后传出三声冷笑,音质虽如碎玉,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凛冽,好似那秋风梳骨,令人陡生寒意 —— 先是被言中出身,后又被冒名,柳青离此时整个人都被无名怒火焚烧着,一只柔弱的兔子愤怒中尚且咬人,何况愤怒的是最善于设计完美谋杀的天下第一刺客!
云舒看去,是那酒肆中相逢、刚才夺了赖大葫芦倒酒的姑娘,便问:“姑娘笑什么?”
“我笑有人枉称名捕,却正想放过真正的凶手。”
“什么?!”沈云舒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小女子想请问沈大人三个问题。”柳青离收起笑容,道。
“姑娘请讲。”
“沈大人可有宿醉经历?感觉如何?”
“曾有,醒时头痛眼涩,口干如火。”
“炊饭人家,米缸盈满,水缸却无一滴水,沈大人可见过?”
“这,这,是怪了一点,但也只是疏忽了吧。”
“那白甲连祖上房产都不眨眼地典卖出去,却舍不得一个玉镯,这可合理?”
云舒不能答。
“这沈大人的分析,入情入理,丝丝入扣,入木三分,你这小女子啰啰唆唆讲什么呀?讲了这半天,你想说谁是凶手?”县令不耐烦地插嘴,他对一个人换一张脸的功夫令人叹为观止。
“凶手就是死者的妻子——白曹氏!”青离猛地转身,纤指飞扬,落定在那美少妇身上。
“胡说!刚才传唤过曹家的街坊,已经证实曹氏昨夜确实在娘家了。”那曹氏一脸惊惶还未曾答言,县令先呵斥道。
“小女子未尝否认过她在娘家,不过,也未尝说过不在场就不能杀人了。”青离冷笑。
此言一出,只听沈云舒哎呀一声,一拳砸在自己另一掌上:“这样水缸无水就说得通了!”
白甲的生活习惯,作为妻子的曹氏自然了如指掌。酒醉之人,半夜醒来渴神索命,满屋只有那一个瓷碗中有水,哪里管得了味道是不是有点怪( 下了砒霜之故 ),必定咕嘟咕嘟喝个见底。所以即使她人不在场,也能确保丈夫喝下毒水。这点想通了其实很容易理解,但关键是大家都陷入了凶手将毒药强灌下去的思维窠臼,才想不到这点。而刚才移桌置银的推理,对曹氏也完全适用,她更可以假装给赖大一点暗示,不怕他不来顶罪。至于玉镯本身,作为家中女主人,要拿走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她只要布置好现场,回娘家去就可以了。有沈云舒这一拍巴掌,围观的人也多明白了这个道理,还有几个愚钝的,身边就近的人跟他们解释,也就都想通了。
“沈大人,我当你是个名捕,你怎能这么冤枉好人?就算水缸里没水,也不能说我就是有意的呀,你方才说牛掌柜那些,都不算数了?”曹氏凤眼一瞪,上来急急抓住云舒胳膊,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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