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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也上了一道奏章。除了攻击范仲淹越职言事、离间君臣,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开出一系列名字,说范仲淹引荐朋党,混乱朝政,请求出榜朝堂,以示警戒。范仲淹当官多年,举荐的人自然不少,要凑出几个朋党,还不举手就来吗?
仁宗也还真听了,除了张榜朝堂以示警戒,又敲山震虎,有模有样地要整治朋党;仲淹本人,则被贬到饶州当知州去了。
该说话的台谏官员,个个噤若寒蝉。不要说为他说话,这时的仲淹,早成了麻风病患者,差不多的人,谁都离他八丈远:都害怕圈进朋党,断了前程呵!到丞相那里申明表白,要卸个干净身体的,倒是大有人在。
不过,也有横的。
秘书丞、集贤校理余靖,第一个站出来为仲淹说话。他劝仁宗:“先前,仲淹上书说太后与皇后的事,涉及陛下母子、夫妇之间的关系,陛下都能容忍、褒奖;这次不过指责大臣,若是不对,可以不听,怎么就不能宽恕他呢?汉武帝的时候,汲黯攻击平津侯公孙弘奸诈;三国的时候,东吴张昭攻击鲁肃粗疏。汉武帝与吴大帝孙权,既不听,也不问罪,两个人都用,留下一段佳话。陛下亲政以来,因为言事已经贬过几次官了,恐怕不是太平盛世该有的事情!能不能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没有收回成命,倒是收了余靖的官职,将他贬到筠州监收酒税去了。
太子中允、馆阁校勘尹洙尹师鲁是个《春秋》专家,继柳开之后振复古文,卓有成就。他干脆自认同党,请求贬职,对皇上说:“臣一向认为范仲淹直谅不回,尊他为师友。仲淹得罪之后,朝廷也有人议论我与他的关系。既然他已经贬出,我也应该连坐。国家虽宽恩不予追究,我自己又何尝能印�樟⒂诔�ⅲ∮嗑副纠从胫傺兔皇裁垂叵担��家蛭�蟮潮槐嶙吡耍�腋�荒芙男颐庥璐Ψ郑∏肓⒓创Ψ治⒊迹�悦鞯湎堋!�
自己找上门来讨倒霉,向朝廷示威,还有不问的吗?皇帝也让他到郢州收酒税去了。
倒霉的还有一个欧阳修,这时是镇南节度使掌书记、馆阁校勘。
他是倒了一个曲里拐弯的霉。
范仲淹出事之后,他特恼火台谏官员当说不说,装聋作哑,一个都不出来救助,便奋笔给右司谏高若讷写了一封长信,指责他非但不为仲淹说话,反而诋毁罪有应得,不但不是正人君子,连什么是人间羞耻事也早都忘了!
高若讷气不打一处来,拿了这封信就去找皇上,为自己辩解:“范仲淹这里一贬职,我就多方了解,看看是否有什么出入。结果发现,范仲淹的所作所为,与皇上敕榜所说毫无二致。我作为谏官,当然负有言责。如果范仲淹贤德无比,仅仅因为议论得罪朝廷而受到贬斥,我第一个就应该上书直谏。可现在不是这样。他外托直言之名,内希急进之实,信口雌黄,自取其辱,贬得其当,何谏之有?欧阳修却贻书微臣,辱骂微臣当言不言,是不知道人间有羞耻事!我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居心?难道非得与朝廷作对,才是有廉有耻吗?”气出尽了,这才将欧阳修的原信,呈给了皇上。
皇上与高司谏同仇敌忾,欧阳修被贬到长江边上的夷陵小县去做县令了。
四个当官的倒了霉,有人却因此发了一笔小财。
原来,有个西京留守推官蔡襄,也很不服气这件事。他磨墨掭笔,写了一首古风,专指这件事,专说这几个人,题目就叫《四贤一不肖》。四贤即指范仲淹、余靖、尹洙、欧阳修,那不肖的自然是高若讷了。褒贬虽然不一,笔墨倒也平均:每人都是一段,韵脚各异,自有起讫,绝不厚此薄彼。最后表白心迹:“四公称贤尔不肖,谗言易入天难欺。朝家若有观风使,此语请与风人诗。”明白说明,就是要让朝廷知道。朝廷还不知道呢,诗倒先传入民间了,人们争相传阅。一个头脑灵光的商人看准商机,当即雕刻印刷,公开销售,卖得那叫快!
这么个来法,当然不会没人算账。泗州有个通判上了一本,请求追究蔡襄轻薄朝廷、泄漏朝廷秘密的罪责。而左司谏韩琦,也上了一本,倒打一耙,弹劾这个通判越职言事,希恩讨赏,应该重罚。警戒朋党的朝榜,确有一条禁止越职言事,韩琦算是歪打正着。两方面既各有把柄,只好扯平,通判没受惊动,蔡襄也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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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四回(3)
事情虽闹得沸沸扬扬,仁宗皇帝却理直气壮,他有自己的解释:“贬范仲淹,哪里是因为他敢言直谏!朕没接位时,他曾上密书请立皇太弟,这样处理,已经很宽厚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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