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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有关系的,你就照我说的写好了。”蒋介石喃喃道:“我相信你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嗯!”
陈布雷勉为其难,开始动笔,他写下了:
……中正于二次入陕之先,即已察知东北军剿匪部队思想庞杂,言动歧异,且有勾通匪部、自由退却等种种复杂离奇之报告,甚至谓将有非常之密谋与变乱者……东北军痛心国难,处境特殊,悲愤所激,容不免有越轨之言论,如剀切诰谕,亦必能统一军心……
蒋介石给何应钦手令,要他停止进攻西安的军事行动写到这里,陈布雷心中很烦,他编不下去了。一方面是客人太多,蒋介石住在溪口后,看望、请示、汇报的人络绎不绝,如邵力子夫妇、徐永昌、贺耀祖,还有于凤至(张学良夫人)、李志刚(张学良副官)来要求释放张学良,因为张学良也被带到溪口了。汪精卫、褚民谊也来探望。4月4日,蒋介石又为他的长兄蒋介卿大出丧,一时溪口名人汇集,林森、居正、冯玉祥、阎锡山、何应钦、俞飞鹏、朱家骅、杜月笙、金廷荪、王晓籁都来吊唁,弄得陈布雷脑子嗡嗡发响。他本来是最怕烦的人,如今这场面怎么能写得出文章!另一方面,他委实也编不下去了。蒋介石有一天把他叫去坟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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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尽脑汁编写《西安半月记》(2)
“布雷先生,你写得怎样了?”
“这,这……蒋先生,溪口近来人太多,太热闹,我心静不下来。”
“这倒也是,”蒋介石从床上半欠身子道:“这样吧,你到杭州去吧,到里西湖新新旅馆去开一间房间,安安静静写吧!”
陈布雷于是到了杭州。在新新旅馆的一间房间内,写字台上摊满了稿纸,有许多已团成一团。温文尔雅的陈布雷,一反常态,把狼毫笔在墨盒里乱戳,猛地戳断了一枝笔头。夫人王允默又递给他一枝,陈布雷蘸了蘸墨汁,在纸上又涂了起来,一会儿又把纸捏成一团,掷笔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在房子内来回踱步,浓眉紧锁,脚步声也特别响了。王允默婉言相劝,叫他慢慢写,可是陈布雷忽然大声说:“你不懂,你不懂,叫我全部编造,怎么写得出?”
“那就有多少写多少吧。”王允默说。
“唉!”陈布雷又戳坏了一枝狼毫笔头,大声道:“叫我怎么编得出?你不懂!你不懂!”
王允默有点害怕,连忙请了陈布雷的亲妹子来,说:“你哥哥这次不知怎么的,火气大极了。我讲几句,他大喊大叫。你的话,他还比较肯听。”
可是胞妹这次也不中用。她说:
“二哥,你坐下来,喝口茶,心静下来,或者去西湖边散散心。”妹妹的口气很温和。
“出去!你们统统出去!”陈布雷简直变了一个样,暴躁、粗鲁。
“二哥,千万息怒,这样动肝火,要伤身体的。”
“唉!你们懂什么,”陈布雷拿起笔,他愤愤地说:“叫我这样写,怎能不动肝火!”他把笔猛地在墨盒中一戳,又把一枝毛笔头折断了。
但是,最后陈布雷还是把《西安半月记》交了出去。
不过,他在自己的日记中却写了这样一段话:
“每当与家人游荡湖山,###心境略为怡旷,但接侍从室公函,辄又忽忽不乐也。”
“余今日之言论思想,不能自作主张。躯壳和灵魂,已渐为他人一体。人生皆有本能,孰能甘于此哉!”
《西安半月记》后附宋美龄著《西安事变回忆录》,也经过陈布雷的润色,由正中书局出版,畅销30余版,不管怎样,总是中国历史重要资料。中外各地报刊,纷纷转载。其引言云:
去年十二月十二日西安之变,事起仓卒,震惊中枢,几摇国本。中正于二次入陕之先却已察知东北军剿匪部队,思想庞杂,言动歧异,且有勾通匪部,自由退却等种种复杂离奇之报告,甚至谓将有非常之密谋与变乱者。中正以国家统一,始基已具;且东北军痛心国难,处境特殊,悲愤所激,容不免有越轨之言论,如剀切诰谕,亦必能统一军心,使知国家利害之所在。同是炎黄胄裔,患在不明国策,岂甘倒行逆施?中正身为统帅,教督有责。此身属于党国,安危更不容计。爰于十二月四日由洛入关,约集秦、陇剿匪诸将领,按日接见,咨询情况,指授机宜。告已剿匪已达最后五分钟成功之阶段,助以坚定勇往,迅赴事机之必要;又会集研究追剿方略,亲加阐示。虚心体察,实觉诸将领皆公忠体国,深明大义,绝不虑有其他。不料仓卒之间,变生肘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