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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亲了嘴。姥爷说:“我把我家神童给你带来了。”娄奶奶刮刮姥爷鼻子,说:“去看看。”然后姥爷一拐一拐地先走了,娄奶奶对着镜子抿了抿嘴,理了理头发,也走了,在门口,娄奶奶回过身蹲下来说:“米粒儿乖,别闹,等会儿有个小神童来陪你玩儿。”
接下来画面里就没人了。
画面极端清晰,只是不太稳,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而且统统是仰角。显然是米粒儿刚刚看到的东西。米粒儿的记忆原来如此生动,直接是连续不断的视听形象。在我和它的身体触碰的瞬间,这种记忆被奇妙地激活了。
犬灵(6)
我默默放开了米粒儿。
我有些得过且过,惊讶的程度很有限。不过如此:我有能力通过和一只狗的接触,看见狗曾经看见过的东西,事实再一次证明我是神童。至于画面里面的内容,我也没多大感觉,看见了就像没看见。可能,我当时还不辩是非,以为姥爷和娄奶奶拥抱乃至亲吻,没什么大不了的,加上我刚刚知道姥爷在办公室里威风得可以,他愿意抱谁亲谁有什么大不了呢?或者是,我当时已经习惯于漠视许多问题了。
直到看到姥爷姥姥因我的脸被人亲肿而斗嘴,“娄月来”这个名字飞来飞去,打翻了姥姥的醋坛子,姥爷无力招架的样子,我才明白,姥爷和娄月来抱在一起亲嘴是不可以的,考虑到姥姥不是别人的姥姥,而是我的姥姥,就更不可以。然而,姥爷在单位的样子,影响了我的判断力,我实在拿不准该不该把我看到的东西讲出来。犹豫了一中午的结果是,还是不讲的好,沉默是金,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
午后某一时刻,我们的头顶忽然有了一丝动静,像一片羽毛滑过天际,虽然极轻微,却十分清晰,我的头皮立即放松了,大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接着是两声连续的脆响,是木板拖鞋一轻一重打地的声音,我急忙坐起来,看见身旁的姥姥也半仰着头,眼珠子一鼓一鼓的,那样子让我觉得做姥爷的老婆真是可怜。
我下床,静悄悄地等着姥爷下楼。我估计姥爷还会带我去办公室。可是,姥爷自己走了,看都没看我一眼。姥姥送走姥爷,回头看我在哭。
“怎么了小蹄子?”姥姥问。
“我,我,我还想,坐姥爷的车。”我埋着头说,瞧瞧,心里有鬼似的,“想去姥爷办公室”一出嘴变成了“想坐姥爷的车”。
姥姥于是急忙出门喊住姥爷。
“你把末末带上。”
“不行,办公室又不是自由市场。”
“兜一圈再送回来。”
“好吧,下不为例啊。”
我抹着眼泪向姥爷走去。
姥爷拉着我到了车边。
“坐前面还是后面?”姥爷问。
我默默走到了车前面。
“要篡党夺权了是不是?”姥爷笑了。
坐在前面果然大不一样,眼前亮堂堂的,有一种坐在船头在大海里航行的感觉,喇叭响的时候,路上的行人整齐地向两边闪开,就像船头豁开的浪花一样,浪花厚厚的,白白的,高高耸起来,落向两边的样子令我有说不出的感动,我似乎很熟悉这样的情景,似乎最早在昨天或今天看见过,所以我的心怦怦直跳。
很快我就知道浪花的样子,其实是米粒儿的样子——它脊背上的毛齐刷刷向两侧分开时,像白白的浪花一样,蓬松而柔软。
后来姥爷下车了,司机又把我送回来了。回来的路上,浪花不见了,整个世界似乎刚才在高处,现在大幅度地回落下来,灰蒙蒙冷清清的,发出一种令人不能接受的闷响,我坐在车上,实在不想下来,顽固地坐着不动。
姥姥问:“没坐够呀?”
我深深勾着头,一动不动。
司机说:“坐舒服了,不下来了。”
姥姥就说:“那就麻烦你就再兜一圈吧。”
司机连忙答应:“好好好。”
于是车又开了,眼前的每样东西重新升起来了,像刚才那么高那么白那么像梦游了。但很快又回到家门口了,我不能不下车了。
回到屋内,看我还在闹心思,姥姥便带我出门逛东逛西,一路上尽是神童神童喊着逗我的,可是我根本高兴不起来,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是闷闷不乐,姥姥问我:小祖宗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想妈妈了?我只好点点头。
犬灵(7)
当晚就回到妈妈身边。对妈妈什么话都好讲一点。我就把在姥爷办公室遇见娄奶奶,又在娄奶奶办公室遇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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