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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飞快地旋转着,虽然我知道不应该欺骗一位担心儿子安危的可怜父亲,可是我更无法将事实说出:“……然后很晚了,我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来……他说,等拿到手了就回来……”
“再接着呢?”
“没了……然后就挂断了……”
“怎么可能!?”徐伯伯焦急地指着手机说道:“上面显示你们聊了五分二十四秒!怎么可能就这几句话!”
我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着疼,不由皱紧眉头,闭着眼睛轻轻地揉着:“真的没有了……让我一句一句复述我也想不起来了……反正主要内容就这些……”
徐伯伯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索这个情报的真实性。
“你和袁霏真的是打架才弄伤的吗?在哪里打的架?因为什么?不可能是因为金钱问题!”要对着一个我心怀愧意的人不断说谎,比我想像中更加困难。好像连全身的力气都不合作的逃跑掉,我乏力得只想闭起眼睛睡一觉,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钱只是一个突破点……我和袁霏这几天都太神经紧张了,很需要发泄,所以才会打起来,没有更特别的理由……这件事和徐平失踪毫无关系……”
徐伯伯又思索了一下,再次问道:“吴凡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忽然精神失常?”
“我不知道……”我下意识地蜷起身子,抱住疼痛欲裂的头,虚弱地说:“我和袁霏回去时他就变成那个样子了……管理员可以作证,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那他不断提到的“碎玻璃”又是什么意思?”徐伯伯仍在咄咄相逼。
“我不知道……”
我咬着下唇,借由痛楚抹消脑海中全身扎满碎玻璃的徐平的模样。如果我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徐平的死状,或者,在无技可施的情况下看着它将徐平残杀……我会不会也变成老大的模样?
当人的承受力达到极限时,很难以同样的方式表现出来。老大是失了神,那我呢?也许,我会举着沾满血的碎玻璃在空气中拼命挥舞着……
“萧雨?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想休息一下……好累……”
说着说着,身子已经慢慢倾倒,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可怕,因为校长已经慌忙跑出去叫人。而徐伯伯则急忙将我扶到沙发上,然后走出去对门外的警员说着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徘徊在半睡半醒间,似是睡着了在做梦,又似睁眼醒着。眼前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脑袋好像再也撑不下任何东西一样涨得满满的好像马上便能爆炸。
我太累了吧……睡—下……只睡一下……
“滴答”
我的身子本能地一颤,却连惊得跳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滴答”
“你真是无处不在……”
我喃喃着,半睁着眼睛,强睁几下,又不由闭上。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我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感觉不到压在沙发上的柔软感,好像全身的知觉已经消失。眼前的图案变得白蒙蒙的,好像隔了一层薄纱,隐约可见,却不尽清楚。
然后,我慢慢地坐了起来。
脚步慢慢地移动起来,我却毫无知觉。仿佛这个肉身已经不是我的,我根本没有控制它,它却自己活动了起来。我本应害怕的尖叫。却连尖叫的念头都想不到,只能怔怔地随着这具肉身木讷地走向门口。
门外站着许多警察,他们来回走动着、忙碌着,却没有人回头看我一眼,仿佛我是透明的。我的步伐慢慢走出了教务处,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知道自己是在学校内的某间楼中,却一时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
步子依然在移动,上了一层又一层,一直往上走着。
我默默地数着:一层、两层、三层、四层……
直至第七层,我终于知道了这是哪里。这是我们学校的实验大楼,最高的一座建筑物。而我的脚步却依然往上,打开了平时封锁的大门,那里是天台。
以前这里是可以随便学生进出玩乐的,可是,听说某个学生从这里跳楼自杀后,从此便锁了起来。是哪个学生跳楼自杀?我不知道,因为传闻总是不够具体。我从未听说过那个学生的名字,但我现在却莫名其妙的知道了……
那个学生…………叫孙乐……
当我的脚步踏上天台的一瞬间,知觉回来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脚踏在天台的水泥地上,可是我却没有转身逃离这里的力气。我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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