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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也不早了,四嫂今天就不留客了,哪天有了时间再过来玩。”
十三微微颔首,暖融融的目光端详了我一瞬,寻了福晋一起便告辞离去。十四却紧咬着牙关,眉头深皱,喉咙里低低地溢出一声:“四嫂。”抬起手臂似要握住我,却在半空中停下,狠狠一挥说,“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各院的女人也纷纷跟我请安离去,李氏和宋氏神色各异,反倒是钮钴禄与耿氏面色淡然,依旧谦恭地微笑着。我心里百味陈杂,原来我们这些上了年纪大的女人才是如此害怕失宠,人家依旧年轻水嫩的姑娘反是淡然处之。
我拖着脚步往年氏的院子走去,年氏已经躺在床上,胤禛坐在床角正握着她的手,看见我进来,似乎犹豫着想要起身,我赶紧过去按住他的身子:“年妹妹已经睡了?可是大的不适,要宣太医来瞧瞧不?”胤禛摇了摇头,松开握着年氏的手,看向我眼神里好像有种祈求的味道。
这样的情景让他难堪了吗?这习惯三妻四妾的古代男人,会因为正妻在旁,自己握着宠妾的手而难堪,也实属不易。给了他一抹安慰的微笑:“那你也早些睡,妹妹怕就是吹了凉风不舒服,睡一觉明天一早也就好了,你也别太过担心。”胤禛伸手拉住我,我轻轻捏下他以示安慰,不落痕迹地抽出,转头离去。背后似有一道灼灼的目光直视着我,我不自觉地挺直脊背,缓步退出。
走出年氏的院子良久,我终于松懈地挎下肩膀,叹了口气,望向夜空,让眼角刚刚酝酿出的湿意散去,感觉紫儿冰凉的小手拉了我一下,“小姐,这会子有点凉了,还是早些回屋歇着。”
我对着她扯了扯嘴角,慢慢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踱去,天果然是凉了,只站了这么会儿浑身便透着丝寒意,胃里似乎也因为着了寒气,一阵阵绞痛着,用手指顶住胃窝,和疼痛感对抗,让紫儿去倒杯热茶给我,捧着热茶,耳边又传来那似娇还嗔的声音。
胤禛,我以为这只是我与他之间私底下独有的称谓,府里的女人谁不是要恭恭敬敬喊他一声爷,即便是我,除非熟识的十三、十四面前,也不会直呼他的名讳。而年氏刚刚那脱口而出的呼唤,怕早已是深入骨髓的习惯,显然人前人后习以为常。住在园子里大半年,原来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同,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眼前似乎能看见弱不胜衣的年氏,吐气如兰地娇呼着胤禛的名字,而胤禛的手揽向她柔软的腰肢,眼里是水一般的柔情。
我拼命摇头,甩去头脑里绮丽的画面,捧起杯子,轻饮一口,茶水却早在我纠结烦躁之时冷去,入口冰凉而苦涩,胃里又是一阵翻腾的绞痛。和衣躺下,紧紧地围住疼痛的胃,心里反倒麻木的觉不出什么滋味。
第二日醒来,胃仍是隐隐的疼着,胤禛已经去了宫里,我对付着喝了些热粥,仍是不舒服,用手顶着胃窝,病恹恹地偎着,无限怀念现代的各种胃药。想着要不要喊大夫来看看,可是琢磨着昨天年氏刚刚表现的不舒服,我今天就喊太医来看,似乎故意争宠示威一般,也只好作罢,正难受着百无聊赖之时,下人通秉十四来访。
整了整衣服,我迎了出去,十四正站在堂里等着我,我一笑:“十四弟怎么不坐下,是过来看弘历和弘昼的吗?”
十四眼风似箭,射向我,探寻之外似乎还一种谴责的味道,那目光与胤禛一般无二,我禁不住一阵苦笑,十四长大之后愈发的像胤禛,无论是五官还是神态。我拉着他坐好,吩咐下人倒茶过来,待到都安置好了,问道:“十四弟好似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可是四嫂得罪了你?”
十四静默了一会儿,再抬眼看我,眼里已经没有了刚刚凌厉,而是盛满了忧伤,“四嫂,你若是不开心,难道还有什么需要在弟弟面前隐瞒的吗?”
我扬起唇角笑望他,“四嫂怎么会不开心呢?”
他忽然愤然起身,“四嫂何必在我面前强颜欢笑,你在圆明园住了大半个年的时间,难道不是因为四哥和年羹尧的那个妹子嘛?四哥实在是混帐,居然为了这个狐媚的女子冷落了四嫂,我定要给四嫂讨回这个公道,四哥要是还不悔改,我便接四嫂出府,再不去理这负心之人。”
我心头陡然一股怒气涌了上来,脑子里瞬间浮现的居然是周慧敏和倪震分手之时声明里那句话:“我的伴侣绝对犯得起这个错误,而说这句话,亦只我一人有资格去定论。”心中恍然明白了当日不甚理解的周的心情。端不说,在这年代,以胤禛的身份娇宠个妻子之外的女子根本不是什么错处,即便是错,旁人又懂几分,又有什么资格来指摘胤禛的负心。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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