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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蹙眉,“哭甚么。”
嬴妲摇摇头,“不哭了。”
她松开双臂,默默地站了起来。
“公子,你身上凉,我去叫水,你将身体沐浴一遍便暖和了。”
她说着要往外走,萧弋舟皱眉叫住她,“站着。”
嬴妲咬了下唇,乖驯地走回来。
萧弋舟目光盯着簪花小楷,沉声道:“日后不可唤我‘公子’。”
嬴妲微微一愣,水眸一眨,虽然没有泪意,方才极力撑着不眨眼还停在眼眶之中的泪水又滚了下来。
这称呼是后院几个美婢惯用的,她随了她们,想必此前在萧家时,因为大家只在内院活动,故而称“公子”反显体贴,难道她要跟着前院男人们称呼他“世子”?
她想了想,怯懦地垂眸,“世子。”
萧弋舟咬牙,“再换。”
“主人。”
嬴妲糯糯地又试了一个。
“再换。”
……
他铁定是还怒着,与她过不去了。
嬴妲擦擦泪眼,茫然地将心底藏了许多年的称呼道出:“水白?”
算了。萧弋舟想。
不过是想她不至于那么卑微,他发现自己贱骨头实在还是更喜欢她当年盛气凌人的牡丹之态。
见他不再反驳,反倒长长一声叹,嬴妲心里了然便记住了。
“字是你写的?”
嬴妲茫然看了眼,“啊?”见他将桌上的字取下来,摆正了又细瞧,不禁赧然,这人是当世煊赫的书法名家,她的闺阁体那点微末道行,简直班门弄斧了,小声道,“只是信手涂了几个字,无聊之作。”
萧弋舟又放下了。
她的字在女子之间是佼佼者,对书法稍有造诣,便可见之不忘,她昔年又有公主身份加持,想必这一手簪花小楷传扬得也极广,算她说的是真话。
“传水去。”
嬴妲乖乖地应了,低着头匆匆往外走,抽出门闩,拉开木门,几个婢女花容失色,险些一同摔进门来,嬴妲一怔,这时连身后的萧弋舟也回眸看了眼,骤然脸色微红,又扭过头去了,鄢楚楚最为镇定,带着妹妹们先退出去,与嬴妲说话。
嬴妲在鄢楚楚跟前更惭愧,鄢楚楚没骂她,只平静地说道:“有一便有二,事事后果都得掂量好了。”
这像是在敲打她,嬴妲回应了。
鄢楚楚又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欺瞒,既然公子不再追究,便作罢,妹妹们,咱们打水去了。”
“好。”烟绿笑颊粲然,拉着棠棣一同去打热水。
寝房里的水汽又薄薄氤氲起来,弥散整屋,萧弋舟坐在浴桶里,双臂扶着桶沿,闭目享受女人生涩地替他搓背擦身,乳膏挤在手心,抹匀了替他擦上身,团团揉开。
嬴妲的双手白嫩如脂,一眼便知素日里没干过活,养尊处优。
他若是官海潮,众女奴之间恐怕单看双手,便能认出谁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养大的公主了。
“我让你做这些事,算是羞辱你?”
嬴妲被他问得檀口一张,怔怔道:“不算。”
“不算?”
她不是从没伺候过别人么。萧弋舟皱眉。
嬴妲的脸颊红了,“我愿意的。”
她的毛巾又利索地扔入浴桶水中,拿起来拧干了,替萧弋舟擦背,他靠到前壁去,后背留给她擦拭,嬴妲越想越耳热,“你对我很好。”
他挑了一边眉,似有不信,侧目凝视过来,嬴妲双耳晕红,受不得他如此注目,差点将毛巾又一把塞进他嘴里,萧弋舟眼神变了,她忙缩手回来,殷勤替他擦肩膀。
萧弋舟道:“上面擦完了。”
嬴妲一怔,他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下面。”
他从水中站起来,挥掌示意她过去,嬴妲低着头,毛毛躁躁滚过来,又不敢动了。
他又挑眉,“不是说,不算羞辱么,做不来?我唤旁人来做,比你勤快,比你手脚伶……唔……”
话未说完嬴妲便脸红地替他擦了起来。
她手脚呆拙,顾前不顾后的,一会大力拧他一会又鸿毛拂过,搔得人痒,萧弋舟却颇有耐心等着她,一直到水快冷了,他才走出来,嬴妲忙取了浴巾,将他湿漉漉的长发裹住,她身材娇小,握不住他的头发,扯得萧弋舟头皮痛,横了她一眼,嬴妲微微一愣。
他无奈地用浴巾自己擦了墨发,将衫子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