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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错了,嬴妲不知道,但胸腔里的跳动,正急急地让人发闷。
她难受不安,扭动了一下。
萧弋舟的俊脸隐没在黑暗之中,纱幔下,影影绰绰勾勒着棉被起伏。
他动了,嬴妲愈发紧张忐忑之时,身体落入了炙热的怀抱,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嬴妲闷闷哼了一声,萧弋舟将双臂仍在收紧。
半晌之后,他将脸贴在她的耳后柔软的肌肤上,滚烫灼热的呼吸侵袭而来。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如今的真实,她是臣服于己的,绝不会再高高在上对他甩脸色,对他吐出难堪之言。
“你还会娶我么?”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萧弋舟肩上那层不料,盈润尖细的指甲,几乎要划烂他的皮肤。
她唯唯诺诺的嗓音,软绵绵的,仿佛怀里蜷着一只羊羔。
萧弋舟蓦然失笑,嗓音喑哑,“乖一些,或许……”
第24章 丹青
嬴妲困倦之余,浑身疲乏, 朦胧起了睡意, 便犹如那只威风凛凛的大狗还在身边时, 夜里最爱舔她脚丫,钻到身边为她取暖般, 嬴妲伸手将身旁的大狗抱住,香甜地睡了过去。
一颗芳心忽而甜蜜, 忽而酸楚, 释然了不多久, 又感到紧绷,夜里做了场噩梦。
梦到火场, 宫墙哔哔啵啵烧着烈焰, 她陷在满天煌煌烈火里, 拼命地跑, 敌人的刀砍下来,敌人的箭射下来, 九死一生, 千钧一发之际, 猛然惊醒。
窗外已蒙蒙亮,萧弋舟的手背贴上了她的额头, 一身淋漓大汗, 他蹙了眉, “素来不做噩梦, 怎么了。”
他也才模糊有了些意识而已, 不自觉之语,温柔无比。
嬴妲扭过头,忽然想到,难道萧弋舟要她暖床,与她一榻而眠,也是免她梦里惊惶不知所措。
出了一身汗,嬴妲渐渐感觉到冷,她睁开了眼睛,蜷缩着身体盯着窗外。
蜡烛燃尽,黎明薄曦透窗而入,夜色饱酣醒后,蹒跚而去。
萧弋舟将她瑟缩的身体又拥紧了些,困顿着问:“想何事?”
嬴妲缓缓睁眼,眼底布了一层血丝。
“只是梦到宫墙失火那日了。”
萧弋舟道:“怎么偏昨日梦到。”
他又一想,嬴妲对过往藏得深,因为她所遭受的苦难、困厄远胜于他。从一个光鲜夺目的公主,变成亡国之后人争相觅获强抢的奴隶。昨夜谈及过往,怕是会不自觉想到灭国之事,昔日围绕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成为陈湛刀下亡魂。
“驿馆闷久了?”
嬴妲想了想,点点头,嗓音温软:“你要带我出门?”
他弹了下她的额头,“改日,我忙。”
“你忙你的,我不打扰的。”
怀里乖觉的小动物,又软软地蹭了蹭。
他霎时间筋骨舒畅,如活剥了人参果囫囵吞下,毛孔舒张。
将嬴妲的脸颊揉捏着,这时外头响起了叩门声。
萧弋舟将怀里的人看着,她俏脸雪白,还带着睡眠不足的困意疲乏,便没让她起身,自己下榻来取了地上凌乱的衣物,随意披于身上。
*
嬴妲起身后,棠棣来又换了热水,要替她搓身,嬴妲脸红道不必,自己用毛巾蘸了热水,将身上都擦拭了遍,换上干净素洁的牙白色对襟广袖袍,下摆晕染了些粉,腰带也是淡藕荷色飘逸绸质,衬得人风娇水媚,如芙蕖出于清涟。
她走出去,迎面撞上拎着食盒走来的烟绿。
想到为她牺牲的灶台,嬴妲羞愧脸红,烟绿却仿佛忘了这事,还因为近几日不必下厨甚是欢喜,问她爱吃什么,嬴妲道想吃平昌城街巷里随处能见的豆腐花。
烟绿说记下了。
“楚楚姐呢?”
烟绿道:“在前院呢,公子唤了她去的。”
嬴妲便往前远去,烟绿跟上几步,劝她用了早膳,此事不急,嬴妲步子飞快,穿过石头拱门往怀桑树下去。
前院不及后院敞阔,但男子行动多在这里,嬴妲过去极少来,怕撞见男人,尤其是濮阳达这种对她“恶性”甚至比萧弋舟还耿耿于怀的。
但从昨晚之后,嬴妲心上倏然轻松了不少,连脚步都飞快,烟绿拎着食盒一时跟不上,倒让她跑远了。
前院种着时鲜花草,秋海棠与迎春柳,潋滟沐浴于柔和冬阳里,嬴妲走近先撞见的是侧卧于藤椅上,姿态婉娈的鄢楚楚,她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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