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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女人。”小凤说。

“你对我不满？”麻六说。

“你心里知道。小凤说。“险些把我送进狼嘴里。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又偷偷带我跑出来，你到底要把我怎样？”

“我没想怎样你。”麻六说：“如果想怎样就不会带你走。”

“那你还算好人？”小凤看着麻六，有些讽刺的样子。

“唉，反正跑出来了。”麻六唉叹了一声说：“原来我也不知道那地方那么肮脏，以为歌厅嘛，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陪客人喝喝茶，都高兴嘛，到这些地方来的人都是图这个，可我看见这歌厅的路数有些不对，明里说是歌厅，实质上是个卖淫窝点，你没看见吗？　那些过路的司机，挣了几个敲狗脑钱，都塞到那黑窟窿里了，那可是个无底洞呀……”

远处传来狗叫的声音，杀天动地一般。

麻六眨巴着眼睛看小凤。小凤抱着双腿坐在麻六的身旁，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看麻六，好像有什么心事。

麻六的心里很乱，也不知道他把小凤带到什么地方。想想那个梦沙龙歌厅，麻六真还有些后怕。麻六想：如果他不把小凤从梦满龙歌厅里偷偷带出来，也许这时候的小凤就不是小凤了，肯定奄奄一息地躺在阴暗的包间沙发上，正泪水淋淋地瞪着眼，看着黑乎乎的房顶，那么小凤的命运由此也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说不定小凤因此会腰缠万贯，破罐子破摔，也就说不上记恨他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会感激他。可是他不知怎么就忽然间像有道闪电在他脑子里忽闪了一下，觉得这种事不应该在他的作用下发生，因此他冒着非常危险营救小凤。他觉得他有这种责任，不应该把小凤这样年轻而俊俏的姑娘的青春白白让他给葬送，如果这样，他就是千古罪人。

现在想这些都没有实质意义，麻六现在考虑把小凤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才安全。他对这里很陌生，也不知道现在走到哪里，心里一片茫然。

远处狗咬得很厉害。

麻六想，是不是那个女老板不见他和小凤正到处寻找。如果是这样就更危险了，绝对不能落到那些人手里，那是一群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让他们捉住，哪能有好事。

麻六这样想了，害怕得浑身有些发抖，便慌忙从麦茬地里站起来，拉了把小凤的手，看着小凤说：“这地方呆不成，快走。”

“你看见什么了？”小凤也有些害怕地边说边眨动着眼睛。

麻六说：“没看见什么，但我觉得在这儿不能呆得时间太长。”

这时候的夜还很深，天上的星星很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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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的一条狗　第十二章（1）

麻六和小凤顺着着梦沙龙歌厅朝西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至于去哪里，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好饿也好冷，小凤因饥饿和寒冷，浑身几乎没有一点残存的力量，眼里不断有金星闪烁，仿佛一下子截倒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再也爬不起来，但她仍然挣扎着，跟在麻六的身后，就像一只小羊羔羔。

天仍然很黑，看不见有灯光的村庄和小镇，也听不到鸡鸣和狗叫，他俩漫无目地在这荒无人烟的空旷山野里行走，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

风还在刮着，小凤就像山野里的一株毛草，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甚至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麻六在想什么？　小凤不知道。

麻六一直低着头，好像丢失了一样非常珍贵的东西，摸黑低着头仔细地寻找，也不扭头看一眼小凤。小凤已经跟他相隔好一段距离了，但他一点也没感觉到，仍然自己顾着自己地往前走。

“等一等我。”小凤看了一眼麻六，有些哀求地说。

麻六这才惊讶地扭过头，看见跟在他身后的小凤，仿佛像失群的一只羔羊，不知是怎么，她的一条腿也瘸了，走路一翘一翘的，很痛苦的样子。

麻六站在荒地里，等小凤走近他。

然而小凤走得更慢了，不是因为她腿疼得走不动，而是因为她觉得麻六这个人的异常表现使她非常害怕。麻六既像好人又不像好人，说他是坏人嘛，又觉得他在关健时候表现出了男人的勇敢和果断，并且带她逃出了那个地方。

那个叫梦沙龙歌厅确实是个害人的地方，虽然小凤还远远没有真正深入到那里边，但小凤知道像她这样的姑娘只要在梦沙龙歌厅里走进去，就别想清清白白地走出来。

也许那地方来钱比较容易。可是，小凤尽管是为挣钱从老远的西原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