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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什么鸟乱?”众人说:“老鸦叫,怕有口舌。”智深说:“哪有这话?”那种地道人笑着说:“墙角边绿杨树上新添了一个老鸦巢,每天直聒到晚。”众人说:“搬梯子上去拆了那巢就是了。”有几个说:“我们这就去。”智深乘着酒兴,也到外面去看,果然绿树上一个老鸦巢。众人说:“搬梯子上去拆了,也得个耳根清净。”李四就说:“我来盘上去,不要梯子。”智深相了一相,走到树前,把直裰脱了,右手向下,把上身贴着树,用左手抱住上截,把腰只一挺,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众泼皮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不是凡人,正是真罗汉!身体没有千万斤气力,怎么拔得起!”
智深说:“打什么鸟紧。明天都来看洒家演武使器械。”众泼皮当晚各自散了。从第二天开始,这二三十个破落户见智深扁扁的服②,每天拿酒肉来请智深,看他演武使拳。
①当时人迷信,认为听见老鸦叫不吉利,就用祖传的法子破它:有频频叩齿的,也有说“赤口上天,白舌入地”的。
②扁扁的服——浙江方言。十二分的服服帖帖。
过了几天,智深寻思:“每天吃他们酒食多了,洒家今天也安排些还席。”叫道人去城中买了几样果子,沽了两三担酒,杀一口猪,一腔羊。那时候正是三月尽头,天气正热。智深就叫道人在绿槐树下面铺了芦席,请那些泼皮团团坐定。大碗斟酒,大块切肉,让众人吃饱了,再取果子吃酒。吃得正浓,众泼皮说:“这几天见师父演拳,不曾见师父使器械;怎得师父让我们看一看也好。”智深说:“说得是。”自去房内取出浑铁禅杖,头尾长五尺,重六十二斤。众人看了,全都吃惊,都说:“两臂没有水牛大小力气,怎么使得动!”智深接过来,飕飕地舞动;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参差。众人看了,一齐喝彩。
智深正使得活泛,见墙外一个官人看见,喝彩说:“果然使得好!”智深听见,收住了手一看,见墙缺边站着一个官人,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獭尾银带,穿一双皂色朝靴,〖林冲站在墙外呢,鲁智深能看见他脚上穿什么靴子?〗手中执一把纸折扇,生得豹头环眼,〖所以绰号叫“豹子头”。〗燕颔(hàn汉)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口里说:“这个师父本事非凡,使得好器械!”众泼皮说:“这位教师喝彩,必然是好。”智深问:“那军官是谁?”众人说:“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叫林冲。”智深说:“何不就请来相见?”那林教头就跳进墙来。两人就在槐树下相见了,一同坐着。林教头问:“师兄何处人氏?法讳叫做什么?”智深说:“洒家是关西鲁达。只为杀的人多,情愿为僧。年幼时也曾到过东京,认得令尊林提辖。”林冲大喜,当时就结义智深为兄。〖前面交代过:林冲三十四五岁。既然拜鲁智深为兄,那么说明鲁智深至少有三十六七岁了。〗智深问:“教头今天为什么到这里?”林冲说:“刚才和拙荆①一同来隔壁岳庙里烧香还愿,林冲听见这边使棒,看得入眼,叫使女锦儿和荆妇去庙里烧香,林冲就在这里等她们,〖如果不是鲁智深使禅杖,林冲当然是陪着夫人去烧香的,也就没有后来的许多磨难了。可见人的命运,往往在不知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六回(2)
墙外一个官人看见,喝彩说:“果然使得好!”
①拙荆——在他人面前称自己的妻子。“拙”是笨拙,“荆”是“荆钗裙布”的省略。
不觉中转变。唯心的说这是“天注定”,唯物的说法,这叫“机遇”。〗不想得遇师兄。”智深说:“智深初到这里,正没相识,亏得这几个大哥每天相伴;如今又得教头不弃,结为弟兄,十分好了。”就叫道人再添酒来相待。
刚饮了两杯,只见女使锦儿,急急慌慌,红着脸,在墙缺边叫:“官人!不要坐着了!娘子在庙里和人斗口呢!”林冲连忙问:“在哪里?”锦儿说:“正从五岳楼下来,撞见个奸诈不唧①的人把娘子拦住了,不肯放!”林冲忙说:“再来看望师兄,莫怪,莫怪。”
林冲别了智深,急忙跳过墙缺,和锦儿奔岳庙里去。抢到五岳楼一看,见几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站在栏干边,扶梯上一个年少的后生独自背立着,拦着林冲的娘子说:“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林冲的娘子红了脸,说:“清平世界,把良人调戏,是何道理!”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扳了过来,大喝一声:“调戏良人妻子,该当何罪!”正要下拳打,认得是本管高太尉的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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