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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一动不动、洋洋自得地躺在透明棺材里。
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尸体,看着它那可怜的赤裸身体,被蛊惑似的无法将目光从充满可怕病态的死亡景象上移开。他盯着这张戴着死亡面具的脸很久,随着时间流逝,这张脸皮正在渐渐变得和尸体的其余部分一样。尸体的脖子上有一些血斑,从面具参差不齐的边缘冒出,表明这种有悖常理的移植并不能维持多久。
这些谋杀的目的究竟何在?所有被杀的人都是为了说服一个死者他仍旧活着吗?是什么样血腥的异教崇拜激发了这些邪恶?要是还能有逻辑可言的话,那么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剥夺这么多无辜者生命的死亡仪式?
这实在是疯癫,他想。一种满足自己、却只能造成更多疯狂的做法。
他终于清醒过来,便赶忙离开这场噩梦,让别人挨个进去。
救护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把弗兰克带回现实。他看到罗伯特瘦长的身体朝他们走来。有辆警车在等待他,马达开着,门也打开。他有种想逃脱的感觉。
“好吧,我们走。”他机械地说。
弗兰克和摩莱利等人握了手,道了别,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说话的口气如出一辙。警察总监好像没有勇气看他们的眼睛。尽管他在这个案件中涉足不深,并没有一开始就参加深入调查,但是他的眼睛里还是出现了一样的疲惫神情。他迈着大大的步子走远了,仿佛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精疲力竭。他可能也忍不住想尽快回到正常生活中,回到正常的贫穷或者贪婪中,回到因为妒忌或者对金钱的欲望或者纯粹的偶然而杀人的男人和女人中间。回到暂时的疯狂中,而不要面对这种永恒的、像可怕的战利品一样缠绕他余生的疯狂。也许他像这里所有其他人一样,只有一个想法:尽快离开这幢房子,忘记它的存在。
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马达响着,汽车从院子里通向街道的斜坡开走了。加文和他的手下已经离开一会儿了,准将和他的队伍也一样。他们用蓝色面包车,装着人手、武器、精密仪器,沿着向下通往城市的街道开走,就像所有溃败的大大小小的军队一样垂头丧气。
就连摩莱利也把大多数手下打发回总部。他们中两个人留下来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然后,他们将和救护车一起回到停尸房。
路障被拆除,两边等待的长排汽车在两个指挥交通、驱赶好奇旁观者的警察帮忙下,慢慢开动起来。阻塞的交通也挡住了专业管闲事者,也就是那些记者们。等他们设法赶过来时,一切都结束了,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新闻。这次,所有记者都和警察一样感到失望。弗兰克委托摩莱利和他们交涉,警长很快就打发了他们。实际上,这次并不是很难。
“我要回去了。弗兰克,你呢?”
弗兰克看了看表,想了想正在尼斯机场暴跳如雷的将军。他曾经以为他可以带着噩梦被驱散的宽慰心情,就像获得了新的动力一样面对他。他希望一切都能得到解决。相反他发现噩梦变得无休无止。
“走吧,摩莱利,我现在也走了。”
他们彼此看看,警长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他们尽可能少说话,因为两个人都感觉精疲力竭。摩莱利走上斜坡,走到在街边等他的小汽车上。弗兰克目送他沿着两边种着乳香树的弯道开走。
救护车掉过头,离开院子,司机边上的人麻木地朝窗外看着。他仿佛一点也没有因为在避弹所里看到的东西而受到打击。不管是死了一个小时,一年还是一个世纪,它们都无非是被运输的尸体。这只是一次像平时一样的旅行。仪表盘上有一份折叠起来的体育报。白色大车开走了,弗兰克最后看到的是那个人把手伸向报纸。
他独自站在院子中间,晒着夏日午后的太阳,却感觉不到炎热。空中充满了被拆除的马戏场失去夜色和灯光的掩盖后,突然呈露出的忧郁倦态。剩下的只有充满金屑和排泄物的锯木屑。不再有杂技演员或者穿着五颜六色服装的女人,不再有音乐和观众的掌声。只有一个小丑站在太阳中。再也没有比一个无法逗人笑的小丑更让人伤感的东西了……
他无法按捺对海伦娜的思念,但是他仍旧无法离开这幢房子。他感觉这里似乎另有奥妙。就像在此之前的那么多次一样,缺少的只是细节。小小的细节。比如录像里的唱片封面,比如斯特里克留下的信息在镜子里的倒影,那些颠倒之后便承载了完全不同含义的话语……
弗兰克强迫自己有条有理地思索。
让…卢处于警方保护下的时候,不管白天黑夜,都有人守着房子。他如何设法摆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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