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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儿子不是两个人,而仅仅是个人的财产。他们完全属于他支配。任何威胁到这点的人都会被摧毁,在他那种显然疯狂的头脑看来,这种做法是完全合理的。
这就是他憎恨弗兰克的原因。弗兰克妨碍了他的道路,以和他一样强硬的个性和他作对。尽管弗兰克有过一度软弱的过去,但是帕克意识到他的力量并没有受损,依然很健康。它并非来自地狱的力量,而是来自人间的力量。正是在它的帮助下,他才坚强地反抗他,在将军企图拉拢他时拒绝和他沆瀣一气。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害怕他。
内森·帕克觉得摩斯被证明无辜和从监狱获释,以及联邦调查局特工弗兰克·奥塔伯被迫承认错误,是他取得的一个胜利。现在,他只需要抓住亚利安娜·帕克的谋杀者,就能大获全胜了。海伦娜觉得他必定会得逞。
海伦娜想起了可怜的亚利安娜。异母妹妹的命运不比她好到哪去。海伦娜几乎不认识自己的母亲,她才3岁时,母亲就因为白血病死去了。当时对付这种病的手段并不先进,尽管家里非常富裕,但她还是不治而亡。她留下的仅有几张照片,还有一段电影胶片,上面记录着一个金发女人抱着一个婴儿,温柔地对镜头微笑的样子,她身边站着她穿制服的丈夫和主人。
内森·帕克到现在还认为她的死是命运对他的侮辱。海伦娜觉得,要是叫她父亲用一个词描述妻子的死,那就是“不可容忍”。
她孤独地长大,身边总是有不少女家庭教师,随着年龄增长,她们不断被更换。她还是一个孩子,不知道那些女人之所以放弃丰厚的薪水离开,是因为她们一呼吸到这家里的气氛,发现帕克将军的真实本性,就不得不匆匆离去,后怕不已地逃出大门。
然后,内森·帕克在欧洲长期执行和北约有关的公务之后,突然带着新婚妻子回来。德国女人汉娜克是一个深色皮肤的女人,身材健美,绿色眼睛像冰一样冷酷。她父亲用一如既往的仓促态度对待这整件事。他把她介绍给那个皮肤平滑的陌生女人,告诉她这就是她的新母亲。这女人从此一直就是这个形象,一个彻底的陌生人,而不是一个母亲。
亚利安娜很快就出生了。
他为了蒸蒸日上的大好前程,让汉娜克照顾家庭,她用她血管里的冷酷劲儿做这件事。她们的关系非常奇怪。妹妹小的时候,海伦娜从来不被允许见她。亚利安娜只是又一个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不是一个和她一起成长、互相帮助的伙伴。要是需要帮助,有的是女教师,奶妈等等。
海伦娜长大成为一个美丽的少女。在他们的庄园里照料花园的园艺师布莱恩·杰夫洛的儿子安德烈出现了。夏天,在暑假期间,安德烈和父亲一起到这里工作,就像他父亲充满自豪地对内森·帕克说的,“积攒经验”。将军答应了,还经常管安德烈叫“好孩子”。
安德烈是个害羞的人,趁着把剪下的树枝送到手推车的当儿,偷偷从挡太阳的棒球帽下面看她。海伦娜注意到他害羞的关注,那主要是一些窘迫的表情和微笑。她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心里其实被触动了。安德烈并不很帅。像他这样并不好看但也不难看的男孩多得不计其数,他们全都一看到她就变得手足无措。他对于海伦娜只有一个吸引她的地方:他是唯一一个她认识的男孩。这是她的初恋。安德烈冲她微笑,脸红,她也红着脸回报给他一个微笑。他们的关系局限于此。一天,安德烈终于有勇气在一棵木兰树上给她留了张纸条,用一条绿塑料皮电线绑在一根树枝上。她发现纸条,悄悄把它塞进马裤口袋。上床以后,她把它抽出来,心怦怦跳地读着。
现在,过了这么久之后,她已经不记得安德烈·杰夫洛表达爱情的原话了。只记得看到他不自信的笔迹时心头一阵温暖的感觉。它们都是些17岁男孩对他认为是庄园里的公主的女孩表达疯狂崇拜的傻话。
她的继母汉娜克突然不敲门走了进来。她匆忙把纸条藏进毯子,但还是被发现了。
“给我。”继母走到床边,伸出手。
“可是我……”
那女人只是瞪大了眼睛。海伦娜的脸颊烧红了。
“海伦娜·帕克,我想我已经命令过你了。”
她抽出纸条,交给了她。汉娜克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她把它叠起来,塞进她穿的毛衣口袋。“好吧,我觉得这可以成为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我们不要再给你父亲添乱了。”
这是她唯一的评论。海伦娜觉得心头一阵轻松,没料到这女人其实是在骗她,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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