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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活鱼,沈嵁和槐真兴奋得在船舱里蹦跶,险些叫船翻进湖去。
日头升起来天便热了,湖面无遮挡,谁也熬不住。不钓鱼,干脆就在湖边阴凉头里架柴烤鱼排熬鱼头,一干人渔农野夫般在山间快活嬉戏,天热算个屁!
热热闹闹出门去,嘻嘻哈哈哈回家转,玩兴尚未散去,进家门一见着杜唤晨,沈嵁和槐真争先恐后与他炫耀这一天的战利。正说着话,沈嵁毫无预兆白了面色,呼吸一窒仰面就倒。
这一番确是将杜家老小吓坏了。请了郎中来瞧,倒说不妨事,只是病人心力弱,勿要太累着,切忌大喜大悲。来家这些日子,悲肯定是没有的,成天就是喜了,喜得把玩儿当毕生事业,玩儿得把全家人都吓死。
于是从此以后杜家父子再不带着沈嵁外头当野猴子了。出门必坐车,山上是不去了,到了外头就绕着西湖转,茶楼喝喝茶,画舫游游湖,偶尔上书社看人斗字赛诗,文人雅士一般。
沈嵁是喜欢野趣的人,但也静得下心来习文摹贴,总之身在未名庄,什么事都不操心,什么烦恼都不想。他眼里,杜家每个人都是好的,亲的,两姓一家,无有嫌隙。
所以他料不到有天杜槐实会将自己堵在花园幽廊下,小小的孩子面上流露讥诮,讲话恶毒:“不过是个庶子,厚着脸皮占住弟弟的位置,莫非以为这样沈家就是你的了?逢人说委屈,你当真想晴阳哥哥回来?人为财死,装得真孝顺,打量所有人都是傻子。我却不信!你若真有心让位,干脆死去好啦!没了你,晴阳哥哥身为嫡子自然再无借口推脱责任,总要乖乖回沈家继承家业。届时你也算求仁得仁,我们两家皆大欢喜!”
沈嵁顿时觉得心口上有一柄小锤在一下一下狠命地砸,闷得很,更痛得很。闷过痛过还哭不出来,只觉得恨,咬牙切齿锥心刺骨。
以为姐弟有别开智分早晚,槐真通达世情反被当作天真迂拙,槐实看着耿直倔强透出憨傻,实际才是真市侩。都是过分早熟的孩子,一个向善,一个向绝。
若非自己是沈嵁,若非牵扯晴阳,作为生意人和江湖人,沈嵁几乎要为小子的掩藏和谋算击节叫好。
一个家族不需要两名当家。杜槐实也看出来杜沈两家姻亲的可能,晴阳是嫡子,沈嵁是长子,嫡庶虽有别,长幼也有序,杜槐实不能笃定日后的变数,沈彦钧的心终究向着谁,不到最后谁也不敢坐实。
杀人的手段有许多种,未必要刀剑棍棒,也可不见血,不费力。
郎中说切忌,不忌会如何?槐实如今就想看看那个如何能否得来自己预期的结果。
沈嵁会把沈家还给晴阳的。甚至说不上还,那个家里的一切他早已不图谋,无所求。不是没有怨过,怕一无所有,怕无家可归。可从来只有那一双爹娘,从小就知主母非生母,娘说:“嵁儿啊,恐怕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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