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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都像被巨石滚过一样,压成了碎片,那种憋闷的感觉凌迟着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中挣扎出来,话语中已不由自主地带上虚软无力,“卓天屹,你干脆点,杀了我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
他的眼神酸楚不堪,带着巨大的痛苦和无法掩盖的疲惫。卓天屹不禁怒上心头,“被我爱就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让你宁可死?你总是把我的好意看做折磨,既然这样,那我还是用恶意来逼迫你吧,我用孟怀渊的性命来要挟你,不知道这样你是否就会听话?!”
沈青岚看着他,没想到两人争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又回到最初,就像一条小虫,在一个地方来回摸索爬动了无数次,才终于看清自己脚下竟然是个闭环,根本找不到出路。
好像滑入了一个暗无天日又深不见底的虚空,无法挣扎,无法逃脱,惟一的感觉就是绝望与厌倦。
他惨然一笑,浑身的力气都仿佛在几句话之间散去了,“之前你用这个胁迫我,我无法反抗,只能从命。可是现在,我累了,没有力气再为谁活着了。所以,这个办法没用了,你杀了我吧。”
要是在几天前听到沈青岚说不想再为孟怀渊活着了,卓天屹必然会笑出声来,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沈青岚,他疲惫而绝望地说出这话,却让他觉得好像一拳打在棉花墙上一样,再强的力道都如泥牛入海,没有回音。也许,自己对沈青岚,真的是山穷水尽无可奈何了。
他一把把他扯进怀里,“你说什么?孟怀渊的性命你也不在乎了?信不信我立刻叫人把无色无味的毒药做进他写字的宣纸里,让他不知不觉间命丧黄泉?!”
“你去吧,尽管去做。师兄那么强大那么正直,他根本用不着谁的保护,以前是我太自以为是。”沈青岚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停了停,又轻道:“如果他真的死在你手里,那也是他的命,我认。”
几句话说得无比淡然无比坦然,卓天屹瞪着眼睛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沈青岚,良久,才急喘一声,狠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别做梦了,就算你不想再为孟怀渊,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捞过放在车厢角落的一个行囊,伸手进去摸出一条寒光闪闪的链子,往沈青岚手上一带,卡嗒一声,链子一头的锁扣就固定在沈青岚的手腕上。
“我不会杀你,你也休想从我身边逃开!你就给我安安心心呆在这里,什么时候你把心给了我,我就什么时候解开你!”卓天屹把另一头的锁扣扣在车门柱上,随后双脚在车门口一踮,人就飞跃而起,几个起落后,身影消失在林间树梢。
沈青岚呆呆地看着手上触感冰凉的链子,他记得卓天屹说过,这链子是用陨铁打造,再是削铁如泥的刀剑都斩削不断,除非用钥匙。
这根陨铁链子原是为一些重要货物保险防盗之用,现在,它又有了一个新的用途-锁自己。一时间耳边嗡嗡乱响,不敢相信仅仅一夜之间,自己竟然落到这种地步。
他颓败地顿坐在车厢里,双肩抖动,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或许这才是三年多来自己命运的真实写照。这才是真的,之前那些,无论是每日一人的轮流“保护”,还是不容拒绝的好意,或是针锋相对的争吵,又或是温情脉脉的承诺,无一例外,皆是虚幻。
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阶下囚,一个质子。区别不过是,之前质的是人,而现在,质的是情。
他慢慢理好之前被卓天屹扯散的内衣裤,仰下身,伸开手脚躺在地板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混混沌沌,模糊不清,一个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在其中散乱飞舞,没有章法。整个心智都落入冰雪与刀剑覆盖的深渊,沉沦下去,身心感受到的,是比三年前在竹亭里听到孟立仁的誓言更为绝望的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刻意压低的尖细嗓子在车后响起,“老大,这里有辆车,看着像是有钱人家的样子!”
另一个粗嘎一些的嗓子喝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看看!”
尖细嗓子“是”了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过后,一把亮着反光的刀挑开了车帘,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向着车内探头探脑。
沈青岚下意识起身靠在车壁上。那几个人起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楚是个文弱青年之后,立刻就放下了戒心。
为首的长着一蓬络腮胡子的男人冲旁边一人一抬下巴,“去,看看车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
沈青岚这才知道,这伙人是盗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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