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页)
做那个。不能不给答案啊,我这个人很老实的,人家怎么问,我就要给人家很好的答案。他们满不满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也等于是自己检讨。有时候也看别人写我自己,我又多了一些了解,其实自己都不晓得或者没有这个想头的。
我跟人家分析、解释的时候都很困难,道可道,非常道,把它讲出来,就缩小了,越讲越不值钱。有的导演高深莫测,戴副墨镜,也讲不出几句话来。我做不到这样。蔡明亮拍了一部电影《天边一朵云》,台湾的电影人、学者、专家开了个会讨论了一个礼拜,最后恭请他去做结论。他一上去就说你们在讲我的电影么?又好气又好笑!把那些人伤得不行!(笑)。
《星》:这样一个转型时期,对导演的创造力来讲,其实是很大的挑战,你怎么看中国电影所面临的问题和前景?
李:我觉得现在是尴尬时期。以前受压抑太长了,一下子积累了很多火气,有火气拍出来的电影就很好看。但是现在要满足观众,光凭火气是不够的,需要重新摸索。包括作家,导演,演员,整个表演方式等都要摸索。它不是从艺术片,甚至去电视中找的,很难做,受到的帮助也很小。商业导演是有容乃大,容纳很多东西,不是凭火气一股热血就可以搞定。
这是一个过渡的尴尬期。社会在转型,观众也在转型。我看现在一般的评论总是盯着这几个人,有时候真是难为他们了,不能光靠那几个人做事的,这对导演有很大压力。导演也需要靠山靠水,也要吸收文化的养分,需要观众对他的回应。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创作出大家都喜欢的作品。从中国百年来看,整个文化的成长,吸收,都需要检讨,匹夫有责嘛。导演只是泡沫,是浪花,而底下的海流才是最重要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李安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断背山(7)
李安对话录(下)
时间:2006年2月23日
地点:洛杉基美国影人协会5号楼
《星》:你如何选择自己将要导演的作品,你的影片有一些什么样的特征?
李:我其实在内心把自己当作一个剧作家,我喜欢戏剧因素和冲突。我的影片也总是在于展示人在自由意志、社会压力和义务之间的冲突。好人总是处于挣扎中,而我喜欢揭开貌似和谐的外表,探索不安的内层,而这往往可以通过展示人物如何不循规蹈矩来表达。我的电影中总有那么一股压抑的潜流,假如电影不触及敏感或令人惊怕的主题,那是不会引起我的兴趣的。
我在台湾的成长经历令我感到自己更贴近这些故事。在我成长过程中,我对艺术的爱好总是受到压制,因为周围人都期望我会选择一些“更为有用”的职业,比如医生,等等。
《星》:你的电影具有如此强大感染力的原因之一,是你对细节和真实性的一丝不苟的关注,请问你如何让自己沉浸于那些完全不同于自己成长背景的文化呢?
李:不同的故事需要不同类型的表达,而我喜欢在不同类型中跳来跳去,这样我就有机会和不同的社会和电影工作者共事。
就展现不同文化的真实性而言,我因为非常喜欢原作故事,剩下就是如何让自己生存了。不熟悉的东西往往能够吸引我,因为我想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些故事所感动。当我着迷时,我往往会忘记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危险境地。当你缺乏了解时,总是觉得自己很笨,因此也总会有一个笨拙的学习过程。
《星》:很多亚洲或亚裔演员似乎只被限定演一种角色,或者只在一种电影或文化中出现,你是否也曾经感到被别人的期望所限制呢?
李:人很容易被分文别类。这方面我比较自由,因为我是自己创作或者选择题材。自从《喜宴》后,我就与国际发行商建立了联系,这使我在电影发行方面拥有更多的自由和自主权。我不拍好莱坞大片(《绿巨人》是个例外),而代价之一就是我们没有太大的预算,费用方面需要很节俭。在亚洲电影工作者中,我的跨文化作品确实是比较独特的。
我觉得自己就像滚石一样,不喜欢生苔,总需要永远保持新鲜。很多导演无法适应这种妥协,比如吴宇森也许想改变一下戏路,但肯定没有人会出钱,这就使他无法拍出一些人们想要看得电影。
《星》:您是如何选择《卧虎藏龙》这个武侠题材的?
李:这个题材吸引我是因为女主角的戏重,这在武侠小说里面很少见。
通常都是男性的幻想,大侠一般都是道德最好,武功最强,运气也最好,所有的女孩都要追他,最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