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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可是江西分宜的严太史?”
太史为翰林院内官员的尊称,严嵩点头道:“不才正是分宜人士,怎么,壮士祖上莫非也是江西人?”这个时代最重乡谊,大家就算萍水相逢,只要能攀上同乡,彼此之间就格外亲厚,说话交流也就方便的多。
他是翰林不假,可翰林在这种地方的作用实在太有限,大家对于清流官是不怎么在意的,反不如那些手握实权的亲民官有威慑力。外面已经传来拳脚殴击声和焦榕的惨叫声,严嵩不住的皱眉,这光天化日大打出手,果然是没了王法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严分宜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被一干粗人折辱,所以能攀个乡情,那就再好不过,两下也好省的冲突。
杨承祖一把拉住他“严老先生,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这附近有个茶楼我知道不错,咱们到那慢慢说,今天这事,也是我坏了您的事,理当给您赔罪。来人啊,带路。”
严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名其妙的就对自己这么客气,但这想来应该不是坏事,再说拒绝这种好意未免太过不智,只好在后跟着。一行人出了茶棚时,只见焦榕被人按在泥地里暴打,情形狼狈不堪,严嵩心生恻隐,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等进了九爷开的那茶楼,杨承祖命人端来好茶与上好的果品点心,严嵩越发惶恐道:“不劳破费,不劳破费。杨壮士,您不必如此。这事说来,其实还是本官的不是,怎好劳动您破钞。”
“严公,您这样说话,就未免太见外了。在下乃是本地的锦衣百户,实授小旗,姓杨名叫杨承祖。您方才要买的,是我一个偏房的妹子,这事啊,是这么回事……”
杨承祖要说对明朝人物的认知,严嵩绝对能排进前十名,他前世演出时,就没少唱打严嵩这出戏。不过他在戏里扮演的是严嵩的对头邹应龙,将这位严阁老打的头破血流。
他现在知道,那京剧戏文的故事,多半靠不住。至少敢打阁老的勋贵,现在的大明还没生出来呢。
可是这个戏文虽然是假的,严嵩的阁老身份和权倾朝野可是真的。未来若干年后,这人将直接左右大明朝官员的生死荣辱,即使自己这个锦衣武臣,怕也是无法摆脱他的影响。
今天这事,自己若是办好了,说不定日后能靠他飞黄腾达。反之,如果在这里得罪了他,等到这家伙日后成了首辅,自己哪还有好日子过?
等听他说完了过往,严嵩不由怒道:“岂有此理!世上怎有这样的毒妇,居然会如此苛待前房儿女,实在当杀。本官只是路过此地,对这些过往不太清楚,看美娥小姐乖巧可人,我妻身边缺少个人侍奉,所以才想把她买下来,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还望杨百宰明查。”
第一百零六章初识严嵩(三)
杨承祖相信严嵩说的是实话,因为演出的关系,他还查过一些严嵩的资料,知道这人虽然贪财,但不好涩。
其一生只有夫人欧阳淑端一个配偶,并无纳妾室,也不在外面养小娘。所以倒是不用担心他买美娥是为了养大了收房,不过一想到他那个搞肉屏风的儿子严世蕃,若是美娥被他买了,早晚也是这死胖子独眼龙嘴里的菜。
按说他现在如果把美娥交给严嵩,说不定日后能因此结个善缘,等到严嵩发迹后,还能攀攀交情。如果美娥能够被严世蕃宠爱,两家还能当个亲戚。可是一想到李美娥那小可爱的模样,又想想严世蕃传说中如同加勒比海盗的造型,他还是把这个念头掐灭了。
严杨现在的状态,属于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一个是担心对方未来发迹找自己算后帐,一个是担心人在矮檐下吃了眼前亏。
尤其严嵩是携带家眷宦游,自己家两个女儿都在船上,万一有了什么意外,那便是名誉扫地。因此两下里都用心讨好对方,自然格外的亲近,会谈充满了亲切友好的气氛。
等喝了两杯茶汤,杨承祖从怀内伸手取了两封银子出来。“严太史要买丫鬟侍奉夫人,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美娥毕竟是我的亲戚,我那侧室也是心疼妹妹,不想她离自己太远,这份心情,我想太史可以理解吧。所以美娥,我就留下了,不能让您带走。不过,您也不能白吃这个亏,这一百两银子,就算是我包赔的损失,还望太史不要嫌少。”
严嵩这翰林清贵是清贵,可是清贵的另一层含义,就是穷。词林官可没有大明实权官的那些额外收入,冰敬炭敬一概欠奉,有的翰林甚至要沦落到替人写祝寿词换钱的地步。酸翰林、穷给谏、吃干当净都老爷,这话可是京师里他们这些清流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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