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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芦苇丛里或土岩下悄悄向鸟岛接近。
他们从下风岸靠近鸟岛,趴在地上点燃随身携带的长香,让鸟群的报警鸟多次错误地报警。当头鸟频繁发出发现入侵者的信号,惹得鸟群一次次惊飞,却又未见真实危险降临时,鸟群开始不信任报警鸟,并攻击它们。
鸟群麻痹大意了,猎人便开始大胆接近。他们匍匐在沙地上,几枝灌满火药铁砂的排枪一齐轰响,红色火光“扑扑”蹿起,疾驰的铁砂成漏斗状向黑蒙蒙勾头交颈疲惫得昏昏欲睡的鸟群扑去。
于是月色下的苇洲上便断羽纷飞、清血四溅。没伤着的惊慌失措拍翅起飞,湖面上空顿时形成急旋乱转的鸟云,嘎嘎惊叫声响彻大湖上下,纷乱的羽毛像灰色雪片在水汽月光中颤颤悠悠。鸟群冲飞时搅动的旋风激起附近水面零乱无序的浪花,如同下了一场玻璃雨。那一刹那,银花遍地,一片乒乓驳杂之声。
那些中弹重创、无法起飞的雁鸭就在地上乱拍双翅,扬脖高叫,拖着残躯,流着血满地乱窜,有的扑向湖面,有的扎成一堆藏在草丛或沙坑里瑟瑟发抖。
淡淡星光里,枯黄惨白的苇叶上蘸满了点点红斑,恍如忽然绽开的细碎花朵。沙地上的白色鸟粪、残碎的小鱼、茸茸的羽毛也被染红,随着众多翅膀的疯狂扇动而成团飘旋。附近水面铺上了一层战争过后胡乱丢弃的残破绒毯。
秦天知道时候到了,悄悄一声:“起船!”
他们快速划动空船,像织布梭穿行在起伏的银灰色水面。惊飞的鸟群出现在他们上空,鸣叫声、盘旋飞翔的呼呼声,成为夜空中恐怖的巨响,如同翻涌在天空的黑浪,随时可能溃决,吞食这些零星人迹。忽然,正伸长脖颈全力划桨的肖长根感到有股劲风直朝他面部袭来,随后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砰”地砸着他的脸。他一声惊叫,双手不禁地拼命挥打,桨扔在一边,船立即倾斜横转。
“乱什么?”秦天一声喝,返桨将船带住。
“鬼打人,鬼打人!”肖长根缩在舱里尖叫。
肖十春放下桨过去一看,原来是只临空而下的断翅鸭掉在脚边,还在嘎嘎嘶鸣。他提起鸭子,踢哥哥一脚:“送上门的菜呢。”
士气高涨的渔船迅速接近鸟岛。刚刚拢岸,他们就见到几条瘦长狭窄形如桃叶的快船从岛前箭一样驶向湖中夜色的深处。
“嗨,打猎的!”骆飞亮摇手高喊。
顺子说:“这些人没积德,怕阎王爷收呢。”
拴船上去,灰暗的地上羽毛、粪便、血痕一片狼藉,却不见一只鸭子。姚先喜踢着沙地嚷道:“王八蛋,一只也不留!”
大家正茫然,秦天说:“我们去芦苇里坐坐,等会只要你们手脚快。”
事已至此,他们也就相信社长的话,走向旁边的芦苇丛,噼里叭啦踩倒芦苇,盘腿坐下,双眼骨碌骨碌瞧着鸟岛那边。
耐住性子,屏声敛气蹭了一会儿,头顶夜空果然传来由远及近的凄怅鸣声和杂沓风响,夜空中好像滑来点点片片零乱的鸟云。紧接着,雁鸟们滴溜着屁股一个个摇摇晃晃纷纷着地,翅爪抓弹起纷扬的沙砾,远远地击打到他们脸上。
骆飞亮、肖十春喉头早已痒痒,强忍住不叫出声来,像猎狗一样弓起身子。秦天一把按住:“等等!”
他压低声音说:“鸟群被猎后,那些负伤的,有的起飞了,有的躲进水里。现在回来了,都精疲力竭。我们一齐冲出去,动作要快要猛!”
顿时,这帮急不可耐的家伙如猎犬般发出低吼,呼隆隆冲出近在咫尺的芦苇丛,朝惊魂甫定的鸟群扑去。
嘎嘎的绝望的惊呼再次回荡在恐怖的湖洲上空,旋风般呼呼扇动的翅膀击打着劫掠者,泥沙、水滴、粪便雨点般乱飞。渔人们亢奋着、惊喜着,胡乱吼叫,拳打脚踢。在劫难逃的伤鸟在惨叫声中被破袄儿似的踢踏在地。
三一、鸟岛(2)
尽管场面激烈刺激,但时间却非常短暂,有人抓住了一两只,有人却两手空空。地上一片狼藉,成千上万的野鸭再次飞向天空,有的冲向大湖,有的落向远处的岛屿。
他们一声声尖叫,一声声咒骂,意犹未尽。有的抡起雁鸭呼呼呼车轮转,把泥沙、血滴撒了别人一身一脸。
秦天大声说:“回去!”
水炳铜戏腔戏调地喊:“孩儿们,得胜回朝!”
迎着强劲的冷风和浪涛溅起的水雾,船行在仅有一丝星光、难辨方向的浩荡水面,准确迅速地回到渔棚。
大家兴高采烈烧水褪毛、开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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