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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城头百姓呼夫唤子,各述孙权厚德。乱军之中,虽不清晰,可那爷娘声嘶力竭,叫喊着自己的姓名,却又如何不声声入耳?
众军一齐呆住,茫然注视着城头与一样端坐马上的关公。父母妻儿,尽皆无恙,我等可还要征战下去?君侯啊君侯,我等不愿作那气贯山河的英雄之士,我等只是一个企盼能平平安安混饭度日的普通百姓啊!关公心如刀绞,眼见众军皆欲弃他而去,只是多日积恩,不敢亏负,然而眼神中却都露出了悲愤之神。想自己一生爱护军民,未料水淹七军,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今日难道又要阻止兵士们人伦大义?
关公默默注视着,天地之间,陡然寂静下来。哐当一响,不知道谁的兵刃落地,紧接着淅淅嗦嗦四处都是卸甲之声。一名兵士扑出,叫道:“母亲,母亲,我回来了!”周仓大怒,便要追斩。英雄之道,有所不为。关公叹一口气,缓缓摇了摇手。哗啦啦众兵顿时欢呼散去大半。城头百姓眼望着关公之军,零零散散退去,个个热泪盈眶,自知今日一举,便是与君侯划清界限。可是君侯啊君侯,请原谅我等不肖,那历年的黄河泛滥,实在令我等心惊肉跳。
于是关公大势已去,数千伤残兵士齐声叫道:“君侯休得顾念吾等,速速退回冀州,与吾等报仇。”众壮士呼声方毕,各持短刀,插入自己胸膛。城上城下,一齐大喊。关索亦道:“父亲,孩儿身中三箭,不能拖累大军,今日亦先去了!”挥剑自刎。
关公仰天大叫,只得扶住银屏,引残兵回撤,沿途被甘宁、朱然、丁奉、徐盛不断截杀,到得章丘,只剩千余军马,粮草辎重尽皆丢弃,四面已落重围,遂问辛评道:“当此之境,如之奈何?”辛评哭拜道:“今日纵子牙复生,诸葛亲临,亦无计可施也。”
田豫伏地道:“今豫愿坚守此处,请君侯突围往壹关请公子刘封来救。”关公道:“吾若自去,此处大局何人掌管?兵不弃我,我岂能弃兵?元俭可往壹关,兴儿速往并州去请援兵,其余众人在此坚守。”于是廖化、关兴饱餐一顿,拜别关公,力突重围而走。
关公与银屏道:“汝长力不及汝兄,难出重围。今若有失,汝命休矣,可曾后悔来到青州?”银屏哭道:“父亲英雄盖世,银屏此生无悔,只怨孙权鼠辈得志,暗施奸计,银屏乃关家之后,焉能惧死?”关公将银屏抱了一抱道:“好,不愧是关家的好儿女,今为父虽死,亦要保汝全身,孙权鼠辈,岂配动汝一根寒毛!”众将一齐下泪。
孙权引军团团围困章丘,问吕范道:“今云长被困,其命如何?”吕范便袖占一课,道:“彼本还有十四年寿,然自水淹千万生灵,天命已绝,将星当坠,无计挽回。”孙权道:“云长世之虎将,吾若得之,何愁天下不定。今可使人说降。”
于是虞翻于城下高声道:“今奉夷侯之命,特来劝谕将军。自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将军所统青州诸郡,已属他人;止有孤城一座,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危在旦夕。将军何不从翻之言,归顺夷侯,复镇青州,可以保全名望。幸君侯熟思之。”关公大笑曰:“吾乃解良一武夫,蒙吾主以手足相待,安肯背义投敌乎?城若破,有死而已。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汝勿多言,速请返回,吾欲与孙权决一死战,不斩其首,难消其罪!”
孙权闻言叹道:“如此真烈士也。”于是孙匡孙静皆在城下骂战。关公奋然下城,孙匡二将齐上,三人战不两合,关公斩孙匡下马,追击孙静二十余里方回坚守。孙权屡攻不下,只得退后。廖化援兵,始终不到,关公粮草殆尽,只得留辛评、王甫、周仓并百十个军士苦守城中,自己亲自突围欲往邺城招募新兵来救。
两面泣别,关公杀出城中。吕蒙亲点大军来迎,高声道:“云长何不早降?”关公奋起神威,仰天笑道:“吾乃汉臣,岂能降贼!今日教汝成吾刀下第二十名冤鬼!”青龙刀出,漫天都是金光,风声响处,关公闪入万军之中,将吕蒙连人带马,挥做两段。乱军齐上,关平、关银屏齐声忿怒,冲杀而上。募地里关公睁目大喝道:“关某素来只斩大将,不诛小兵,汝等休要逼某!”众军惊愕,一齐逃散。
关公喝退敌兵,又往前行,沿途不断遭到骚扰,来到泰山之下,身周只剩二十余骑,田豫惨死乱军之中。关公不胜悲惶,眼见将到历城,迎面大军一字摆开,领头者乃是丁奉、徐盛、甘宁、马忠、朱恒、董袭、宋谦、朱然、孙皎、孙静,为捉关公,倾巢至此,齐声道:“云长今日已陷绝境,愿详察形势,早日归降。”关公大怒道:“汝吕蒙匹夫已作吾刀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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