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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水看着她的神情怔住了,不觉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父亲想要说的,我早就知道了。”
谢一水被她绕的头晕,晕了半天他霍然睁大了眼睛,手抖着指向她,又指指牌匾,声音都变了调子:“你,你早就知道了?!!!”
谢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四岁之前她无数次看过这个笔迹,哪怕那段记忆在时光中逐渐斑驳凋零,这些字迹依然同她主人的面庞一样清晰如故。
“父亲有所不知,我记事早,四岁之前的许多事我都未曾忘记。”
窗户纸捅破了,谢一水也不再含糊,他复杂地看着谢安:“这个秘密我本打算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作为谢家女儿就算不是嫡出富贵安乐一生没多大问题。可你这些年一心向上爬,让我不得不另作打算。今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谢安自己也想知道。她的骨子里流淌着那人的血液,相同的血脉使她不由自主地向往着这座大明宫,向往着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中心,而之后呢?
之后,“我不知道”,谢安摇摇头。
谢一水被她这个质朴的答案没气出一口血:“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什么?!!!”
“女儿真不知道,”谢安自己也叹了口气,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能保证第二天她的身份会不会大白于天下,谁也不能保证或许今夜她就死在了别人刀下。
死一样的寂静过去许久,谢一水满面疲惫:“罢了,今日说开后我希望你对自己的身份守口如瓶,千万别连累了谢家。”抬眼看看谢安,“你今日与我坦白,是有什么打算吗?
“谢安别无他求”谢安深深向谢一水作了一个揖,“只盼谢氏与我同根连气,共进共退。”
谢一水听出她话中有话,他也知道族内不满谢安大有人在,谢安在底层忙着奋斗顾不上他们的,随着她官位坐高觊觎与羡慕她的人也越来越多。逼到这地步,谢安当真不能再熟视无睹下去:“你尽管去做吧。”
两日之后,御史台告发吏部侍郎谢勤结党营私,卖官鬻爵,不择手段排除异己。
经历过谢安死而复生之后,百官的心理承受能力提高了不少,小小地讶异一向是谢安爪牙的御史台竟然会揭发谢家人后,诸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文官队伍前方的谢安。
谢安回眸,与谢勤对视了个正着,她淡淡看了一眼后转过身去。
谢勤倏然满脸惨白,她知道了。
柳子元以快、准、狠出名,他盯上的人不死也得少层皮。既然告发谢勤,他便有十足的把握与证据,即便没有证据,那就捏造了两个好了嘛?
德熙帝一看罪状心中清楚谢勤是跑不了了,但谢勤和谢安素来交好,谢安遇难时他没少为她喊冤,这……
皇帝看向谢安,满朝文武都看向了谢安,众目睽睽之下,谢安撩起官袍跪下:“谢勤卖官鬻爵败坏朝纲风纪,请陛下秉公处置。”
“那便……交由御史台审问吧。”德熙帝说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内侍一看连忙宣布闭朝,扶着他去了后宫休息。
御史台的手段,没个两日该招的不该招的,谢勤都招了。谢安去看他时,人瘦得和鬼一样,吐了口血沫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河中府遇到两拨刺杀,后一拨恰好被我逮着个活口。”谢安捧着袋栗子剥着吃,毫无愧色地把李英知的功劳归于自己。
“我就知道是那个废物!”
“就算没那个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盯你盯你那么久,总会捉到蛛丝马迹的。”
“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谁让别人都对我冷眼相看,你献殷勤献得那么热和呢?”
谢安吃掉最后一个栗子,拍拍手走人,快踏出牢门时谢勤声嘶力竭叫道:“你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是谁出卖了我??”
谢安假装没听见,径自走了出去,外头阳光大好,消退的晶莹冰雪上一只莺鸟欢快地啼叫,一片片的琉璃瓦从它爪下绵延而去,穷尽到视野尽头。谢安看着那只鸟出了会神,直到谢旻走到她身边:“尚书大人?”
“无人处你我就姐弟相称吧。”谢安被他惊回了神,拢着袖兜道:“这次要多谢你了。”
谢旻历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个生硬笑容:“旻也要多谢尚书大人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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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得势而归,因帮助德熙帝收回部分东都兵权,皇帝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