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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落就亮起了几盏灯,接着便是清宁的声音:“姐?”
我看见他们三个各躺在一张大床上,清宁光着上身,正对着我,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心一沉——竟受伤了。再看向墨题和识乐,两人有些尴尬却又掩不住欣喜地看着我,竟也光着上身,墨题不但上身缠着纱布,胳膊还吊着,识乐算是三个人中最好的了,只裹了肩和一侧的膀子。我略抖着声音说问:“你们怎么样?伤很重吗?”边问边略略快步走至清宁床前看他伤势,识乐慢慢起了身,墨题在一边喊他:“识乐,拉我一把。”想来他伤得更重了,心里沉沉一抽……我看清宁伤口处理得挺好,稍稍放了心。慢慢转过头看向披着衣服都坐在墨题床上的两人,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慢慢踱过去,墨题的双眼里满满是忧伤与担心,他看了我一会儿垂下凤眼问:“你……怎么样了?”
“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还不怎么能走动……”
“那就好……”他只这么说,躲闪着我的目光。
“你们怎么这么傻……”我抖声道,伸手去查他们两个的伤势,边查边在他们耳边低声说:“他应是动了杀心,万万小心……你们知道阿木怎么样了吗?”识乐不动声色地答:“我已经猜到了……决定出京城的时候,就知道了结局……木兄当时也是身负重伤,但我看见他被北厥王带走了……”
我拉着一块纱布用正常的声音道:“呀,这儿没扎好,我来扎吧,你们也真是,我一个人糊涂不理解大哥也就算了,你们也跟着我糊涂……”这话是说给门口的大哥听的。
接着我继续沉声问:“识乐,你老实答我——他是不是楚幽冥!”
识乐蓦地愣住,墨题亦满脸都是惊讶,我接着用正常的声音说:“这下好了,都搞成这样,回去老白你肯定还要被扣俸禄呢……”
墨题配合地在答:“算了……这次的忤逆之罪,能有条命留着就不错了……”
我叹了口气,接着又低声问:“识乐你老实告诉我,你命都快没了,还谈什么忠心!”
他咬着牙不看我,满眼的矛盾,我道:“你不可以说没关系,我只问你,大哥是楚幽冥?”
他答:“我不能说……”
我的心蓦地落地——这样的回答,就是肯定了!识乐这么答,既告诉了我们答案又没有违背什么。我接着问:“你们最近的汤药有没有留心?”
识乐答:“都没有喝,偷偷倒了……”
墨题皱着眉,一脸的思虑,被这个答案振到了,清宁在那头也皱眉看着我,紧抿着唇,满眼的忧虑。
识乐接着道:“我并非没有安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药:“这药你看着用,无色无味却催情,千年诱魂草为引子制成,是唯一能对付他百蛊不侵身体的媚药,世上仅有五钱,三千都在里面了。他不会这么早下手,士兵们跟我们都是有感情的,应是会想法子偷偷下毒,路上病死,也自会没人有异议,以他的心智,江山初定,很在意民心,这是他唯一的选择。我们会慢慢装病,再过五座城有我的旧识,我们会在哪里设法逃走,顶替我们的尸体都已经安排好了,都是我来北疆前安排的,你要做的,就是——五日后,拖住他……”识乐一番话听得老白又是一愣,看着我手里的药十分刺眼,凤目里有太多的不可置信,他转眼看向识乐:“你……你们……”
我也没想到识乐都已经安排好了,想来他是极其熟悉楚幽冥的性子了,所有的东西,只是墨题不知,清宁也是有数的,想来我走后,他们两个有的和墨题解释了……我又用正常的声音说:“大哥不会怎么你们的,但你们也要给他个台阶下……”接着又低声说:“你们逃走后,赶紧去北疆找古大哥和阿木,想法子传信与我!”
识乐闪烁着眼睛闷头道:“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他对我有恩……逃走后,便与你们分道扬镳……”
我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煎熬,叹口气道:“没人会勉强你……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识乐的眼睛已经湿了,紧紧捏着锦缎床单忍着泪,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却也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我最后甩下一句:“你们要小心,我得先走了,清宁,我等你来救姐姐……”不敢再看向墨题悲伤郁结的双眼,便甩身走了,眼角已全是酸涩的泪水……
掩下满眼的泪意,我抬头淡笑着看着他:“都包得跟粽子似的,回京了煮了吃……”
他嘴唇微扬着看着我,眼中却闪过了探究与猜疑,看我笑得清淡正常,笑意才渗进了双眸里,搂过我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