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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的不容易。
他不是别人,他是江湖尊称燕二少的燕翎啊!
冬雪已溶,纵然这春天来得稍迟。
矜持不再,因为她早已知道爱恨只是一线之隔。
何况,何况那人在明白自己所作所为后,居然能捐弃成见,这岂又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你……你为什么……”展凤呐呐说。
燕二少定定的望着她,他的眼里有着谅解,有着激情,更有着一股可以把人溶化掉的光芒。
展凤已让这种眼光看得低下了头,红了脸。
“我不再有颗年少的心,我亦明白了伤人即是伤己的道理。”燕二少鼓起最大的勇气,舔舔发干的嘴唇道:“最……最主要的我发现……我发现……”
展凤的心里像小鹿般乱撞,她已抬起了头,一双清彻翦水双眸连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她在等着,等着连作楚也想听到的话。
她在期等着,期待着以为永远也不可能听到的话。
燕二少终于说了出来。
“我……我发现我已爱上了你。”
展凤的眼泪已滑过脸颊,这次她没再拭擦,就这么让它们淌着。
燕二少心已慌,意已乱。
他突然发现他又说错了话。
“你……你能拿掉你脸上的东西吗?你……你能再说一遍吗?”
燕二少听到这两句话时,他已软玉温香抱满怀。
同时他也感到怀中人的眼泪是那么滚烫。
一切的折磨苦难似已过去。
感情成熟的时候不正像那句“水到渠成”的话吗?
问题在能不能摒除心里的障碍,问题在能不能放弃一些狗屁不通的自傲和自尊。
否则这“渠”非但成不了,搞不好还会弄成水灾。
你年少?你怀春吗?
何不趁早说予她(他)听?
第三十一章 相见欢
仍然是修篁数丛。
依旧是菊花满园。
小呆买棹逆江而上,回到峨嵋山区已整整七天了。
七天来他独坐江边,守着黄土一坯,朝迎晨曦,暮送残阳。
渴了,掬一江秋水,饿了,搞几株野菜。除外,他就像一座化石般陷入了冥想。
他知道他这么做是没多大的意义,所以他给自己一个期限——七天。
他要以七天的时间一刻也不离的陪着绮红。
陪着她看山、看水、望日出、听虫鸣。
因为传说中一个人在死后的七天内,他的魂魄尚能凝聚,也能感应,他不愿她孤独、凄凉的渡过这七天,所以他陪着她。
血已凝,伤亦合。
这还得感谢展凤上回留下来的药,要不然小呆必因伤口溃痒,终至不治。
也亏得他根底颇佳,历经数次劫难,重创元数尚能支撑至今,否则换成任何人恐早已死了三遍亦不止。
风在呜咽,雨丝已落。
秋风秋雨最是断肠。
小呆站了起来,因为七天已满,现在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刻。
他不得不走,只为李员外还在等他,活着等他?还是死着等他?他不知道。
无论李员外是活着或死了,他都会等。
因为小呆临走时已告诉了他,自己一定会再回来。
虽然没有亲口所说,但当他和他眼神交会的那一刹那,他确信李员外已经明白。
这就是默契。
一种经过长久时间培养的默契。
船桅己现,还是那艘载自己来此的船。
小呆沉默的在石砌小码头边等着它缓缓驶近。
他似乎已经可以听到船夫们豪迈的笑谑,然而他原本僵凝的脸上却逐渐的升起一种肃杀之意。
因为经验告诉他,这条船一定有着不寻常的人在里面。
这种感觉很难言传,或许是种本能。
江湖待久了,很多人都能事先嗅出危险的气息。
船愈近,小呆内心那种有事发生的感觉愈强烈,甚至他已有些不自觉的轻颤。
有谁在船里?又有谁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来人是友?是敌?
这个时候“快手小呆”就算是铁打的罗汉吧?他也绝经不起任何激烈的拚杀。
毕竟经过连番战役之后,新创和旧伤已让他的功力大打折扣,连平日的三成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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