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页)
听得这会,也必是要去为了俞岱言一探究竟的。眼下虽然其会已经过了两日时间,但是去看看许是能找到些许张翠山的消息,甚至俞岱言重伤的缘由。于是也顾不得是否深入天鹰教的地盘,当下和莫声谷准备动身一探。
沈浣和戴思秦琢磨着里外再次也无甚线索,不若同去看看,许能有蛛丝马迹也未可知。去到王盘山岛,需得乘海舟。于是四人当下雇了船家往王盘山岛而去。
沈浣到过不少地方,却还是第一回坐船出海。眼见茫茫大海,在遥远之处与天际融为一线,晴阳之下一片苍茫蔚蓝。海风夹杂着春初时分的些许寒意迎面扑来,沈浣但觉胸中一爽,仿佛自昨晚开始便压在胸中的一口气尽数吐了出去,心下莫名畅快起来。侧头看向一旁凝立的俞莲舟,见他也正看着远方水天相接之处,若有所思。
“俞二侠可是在忧心张五侠安危?”沈浣见他神色问道。
见得俞莲舟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沈浣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也不信会是张五侠所为。而且……”沈浣微微一顿,“张五侠武艺高强,行事又正,想必不会有什么闪失才对。”
俞莲舟听得他出言相劝,知他乃是好心,开口道:“沈少侠,昨日却要谢你与戴先生出言相助。”
沈浣道:“这没什么。而且五万镖银失落,此事我也必然要查清,两件事情一本同源,说不上谢字。”
俞莲舟踌躇片刻,问道:“沈少侠,以你所猜测,却是会有谁想动你们那五万两镖银财资?”
他之前从沈浣和戴思秦的只字片语中隐约感到这五万两镖银的遗失内里情形颇是复杂,本觉得涉及到他们颍州大营内部的事物,便不欲多有探听。然则如今若真如戴思秦所说屠尽龙门镖局的人与盗走镖银的为同一人,那么事情关系到张翠山,他便不能不问了。
果然沈浣听得他询问,一手按了按额角,神情颇是无奈,良久方道:“若是要我说出个姓名来,眼下确有些难。然则……唉……此事说来话长。”说着叹了口气,看俞莲舟正自全然严肃样子等着下文,这才道:“俞二侠,如今元廷残暴不仁,百姓们活不下去走投无路,多有反抗。这聚众起事的,原不止主公一家。这些年来,光京南就有三五百次之多。声势大如朱光卿部,周子旺部,等等多不胜数。”
见得俞莲舟点头,沈浣苦笑道:“原本大伙都是因为鞑子残暴,不欲这般苟且求生,这才拉起大旗反元。就算非是归属一部,也应当相互照应,里外一气才对。只是如今……如今大多各自为战,又因利益不同,多有摩擦。其间莫说前后一气相互照应,便是各路兵马相见之时不兵戈相向,已是不易了。”
俞莲舟闻言,沉默无语。他虽略知如今时局混乱,四处各地皆有反元义军揭竿而起,却不知其中内里竟还有这些纠葛。忽地想到信水那晚贺穹来寻沈浣,曾说沈浣摘了将旗离营出走,怕是其中内情更为复杂。
果然听得沈浣继续道:“而且莫说各部之间,便是颍州大营之内,如今人心何尝齐过?主公意在天下,欲灭元虏,取而代之。这等雄心与眼光原为难得。只是颍州帐下,可有多少战将是为此而起事?又有多少上阵杀敌的兵士,是为此而拼死卖命?这一来二去利益多了纠纷大了,各人使出何等手段,便难说的很了。这五万两银子是购买军粮之资,如今丢了,颍州军若是因此哗变,能得好处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如今真若是问我,我可也说不出来。”
俞莲舟一听,果然其中牵涉诸多义军的内部纠葛,缓缓点了点头,侧头见得沈浣神情复杂难言,道:“沈兄弟离营而走,也是因为此事?”
沈浣坦白答道,“我自幼从师父习武,更兼研读兵书,便是盼着有一日能亲手领兵,将鞑子赶出中原,复我河山,还我故园。”言至此出,顿了良久,这才道:“只是如今,义军之中相互的争斗纠葛实在是……唉!与其同僚间镇日里明枪暗箭,相护陷害,倒不如走了干净。”
俞莲舟这才算是明白为何沈浣提及颍州大营,每每神情复杂却又颇为无奈。贺穹曾说沈浣亲手带出来的兵马才算得上是颍州大营的中坚兵力,那夜他更亲眼见身为元将的拖喀对沈浣如此忌惮,可见其在颍州大营必然乃是极出众的战将。然则一腔壮志却被同僚之间明枪暗箭逼的不得不挂旗出走,其中苦闷自不必说。他是江湖人,非是抗元的沙场战将,然则沈浣个中心情却也明白几分。他历来冷肃少言,甚少情绪外露,当此际者却是重重拍了拍沈浣肩头。
离营出走何尝是沈浣所愿?说至此出,沈浣念起同部下枕戈待旦转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