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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
紫霄宫后殷梨亭的小院,窗内微微亮着的灯在这雪夜之中散发些许暖意,“噗”的一声,被人吹得灭了。随即房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张松溪轻手轻脚的从房内出来,回手掩上了门。
院中东墙下,摆了一排药架,却是刚从客院搬来不久。如今那药架上落满了雪,只一晚上,那雪便厚有寸余。
张松溪见了那药架,无声的叹了口气,呵出的白霜在漫天大雪之间轻盈上升,片刻便淡了去,化入雪里。他抬头看了看茫茫天色,微微苦笑一下,抬步出了院子。
刚一出院门,便见得一个身影在远处古松之侧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这边院子,正是俞莲舟。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身上的雪已有了厚厚一层,沉沉雪夜之中,仿如身侧古松。
“二哥。”张松溪上前,压低声音招呼,“二哥怎在此处站着?来看六弟?”
俞莲舟问道,“六弟可睡了?”
张松溪苦笑:“我点了他睡穴,这几日折腾得太狠了些,再下去怕他身体也受不住。”
俞莲舟点了点头,与张松溪并肩而行,不发一语。张松溪看着身侧的二哥,自打殷梨亭出事到得如今,他几乎未曾说过两句话。然则夜深大雪之中独立在六弟房外,只为问一句人是否安好。年少时候,几个兄弟都是看不透这个二哥,怕他的严厉冷肃,如今年纪大了,却觉得那深夜之中默然伫立的影子竟在雪夜之中热得灼人。
“二师伯!二师伯!”一个小僮急促声音穿过漫天大雪穿了过来,伴随着一路飞奔的脚步之声。
见俞莲舟一皱眉,那小僮此时才回过味来,脸色一垮,连忙噤声,怯怯的看了俞莲舟一眼,细米小牙咬了下唇。
“何事?”俞莲舟沉声问道。
小僮连忙道:“峨嵋派纪女侠求见,说有要事请见二师伯。”
俞莲舟与张松溪对视一眼,夜深大雪,纪晓芙忽然上山,却不知是何原因。俞莲舟心中一沉,大步直往前山而去。张松溪眉头皱得紧了,问道:“纪姑娘可说自己这次从哪里来的?”
张松溪发问,那小僮大大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着偏头想了想,道:“纪女侠身上倒是风尘仆仆,似是连夜赶路而来。”
张松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急往前山跟去了。
刚进得前厅,不由一愣。
纪晓芙虽为女子,但素日里历来武功颇佳,脾气刚健。而如今前厅之中,她两眼通红竟似哭过,而且疲惫不堪的瘫倒在椅子上,连礼数也顾不得,声音沙哑哽咽:“俞二侠快、快去吧……再晚些,怕便见不到了……”
张松溪但见从来喜怒少形于色的俞莲舟撕开信封之时,手上竟是微抖。他疾速浏览一遍,脸色青黑,抿着的唇角却是泛白,听得纪晓芙仍旧喘息不均的哑声道:“沈大哥他说,他若是再也从皇集回不来,便叫小妹将此信转交给俞二侠。可是……可是阿瑜姐姐让小妹现在就送来……我寻思着俞二侠与沈大哥相交情厚,若是再见不上一面,总是……总是……”说着再也开不了口,心下恻然。
张松溪上前极轻的唤了一声:“二哥。”俞莲舟此时模样,师兄弟二十多年,他只见过一次。那次,是俞岱岩重伤性命不保之时。
张松溪这极轻的一声让俞莲舟蓦然回过神来,他将那信往怀中一揣,沉声同张松溪道:“我下山一趟,来不及禀报师父,回来再向师父请罪。六弟之事,你与三弟多照应些。”
张松溪一点头,“二哥放心,山上自有小弟担待,你……多加小心。”
俞莲舟不语,拍了拍他肩头,转身大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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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
狂风呼啸一夜,雪越下越大。
皇集元军营寨,答失八鲁坐镇中军大帐,但听得流星探马一路进来:“报——”
答失八鲁九尺高的剽悍身形猛然转过,“可探得清楚了?前方何人领军?多少人马?”
那流星探马高声回禀:“回总兵,风雪太大,前方人马数目不甚清楚,但不会超过两万。中军大旗上面写得乃是‘沈’字,疑是毫州叛军主帅沈浣!”
右边副将乌力罕拍案大笑,“两万?两万人马他们竟都有胆子来?给咱们填牙缝来得么!”
答失八鲁闭口不言,眉头皱紧。
乌力罕腾地起身,“末将愿为先锋,一举击溃叛军,生擒沈浣。”
答失八鲁横了他一眼,“坐下。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沈浣历来狡诈,如今竟只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