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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脱脱是在讽刺她龟缩城中不敢应战仿如一届女流。
城头上颍州军战将齐聚,所有人脸色均是铁青,罗鸿身前的那杆旌旗竟被他当中折断。众人见得沈浣来了,蓦然静了下来,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也便是这蓦然一静,让沈浣听清楚了对面那汉子旁边一个参赞模样的人以汉话高声读着:
“……其祖陆秀夫,原系市井匹夫,滥行无节,后攀附李氏,殊无建树。为枢密院事,无才无德,徒费军力,崖山一战,宋亡之愆,皆系此人不畅军事。沈浣其父,侥幸而脱,龟缩湘楚,无甚作为,以烂舌为长,颠倒混淆……”
听到此处,城楼上几乎所有战将,都惊讶的看着自家主帅。没有人知道沈浣竟是宋末三杰之一陆秀夫的后人。唯有戴思秦双眼微眯,看着对面元军阵营。众将此时但听得“噼啪”的一记清晰的碎裂之声,面面相觑,不知乃是何处传来的。俞莲舟却是沉了脸色,一掌搭在沈浣肩上,并不开口。他听得明白,那一声乃是沈浣用力之下,将手中方才未及放下的棋子捏得粉碎。
贺穹被那参赞所言激得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士卒,在沈浣面前单膝一跪,“元帅!属下请兵三千,可力挫元军阵前先锋!如有不效,愿提头来见!”
沈浣看了看贺穹,脸色凛冽,却并不开口,心中则转得极快。初听得那参赞所言辱及陆秀夫及沈琼林,她心中怒火勃然而起,几乎便要抬手出令。然则俞莲舟在她肩头那沉甸甸的一按,却让她气息缓将下来,仿佛那一股急火随着吐息吐出去半数,脑中顿时一清。
但是随即她心中便是猛然沉了下来。若是对方真则有心,想查出她乃是陆秀夫后人并不甚难。自从萧策送了沈竹去岳麓书院严加保护,她出身雁留山便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有人去了雁留山,便能见到沈琼林夫妇之墓。而她幼年时候元廷便得知了沈琼林乃是陆秀夫的幼子,是以沈家才遭灭门之祸。让她忧心的是,脱脱既然知道了她乃是陆秀夫之后,却又令人着女装阵前叫骂,不知是为了羞辱于她,还是真的知晓了她身为女子之事。
“元帅,属下与贺将军同请!”
“元帅!”
“元帅,属下愿领三千兵马生擒此人!”
众将呼啦啦几乎跪了一地,愤恨之意如同炽焰烈烈传播开来。沈浣闭目皱眉,脑中各种念头疾速转着,衡量着脱脱可能知晓多少。蓦然她听见些许异动,猛地抬头,却见得元军前锋忽而又后面左右分开,远远便望见一杆大旗由中而来,其上书写着几个蒙文,其下数人簇拥着一个五十余岁的蒙古人。那人身形不高偏瘦,灰白胡子,一身绛紫蒙古贵族衣饰,不似武将更似文臣,腰中佩镶银弯刀。
戴思秦通晓蒙文,倚在城头看去,沉声道:“那人便是脱脱。”
俞莲舟自听得阵前那参赞羞辱陆秀夫与沈琼林之时,神色便如沉水。如今见得沈浣神情,瞥了一眼城下蒙古军前那蒙古老者,静思半晌,忽而对沈浣低声道:“我去擒了他来。”
沈浣听见,腾地回头看他,双眸瞪大,却见得俞莲舟正看着她的双眼,淡淡地向自己点了点头。
她刚想拒绝,一瞬间却是心念如电,脑中灵光一闪,沉默片刻,问道:“可有多少把握?”
俞莲舟看了看城头与脱脱之间的距离,“八成。”
沈浣深吸口气,似是在考量什么,右手食指与中指反反复复屈伸。俞莲舟见了,便晓得她必是在想对应之策。他与她两人下了这些日子的棋,每每当她做计之时,常有着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于是也不出声,径自侧头打量城下元军阵列。果不其然盏茶时分过去,沈浣沉声开口道:“贺穹,你引五千兵马出左翼,狄行,你引五千兵马出右翼,你二人由两侧抄袭元军前锋,记得不要恋战,双方兵刃相交即便往左右退去,将元军前锋分往左右牵引。且看城头旌旗,青旗一起立即收兵,切记不得恋战。”
“遵命!”贺穹与狄行二人躬身领命,声音却是空前之亮。
两将即时便去了,沈浣这边拉了俞莲舟到一侧,轻道:“俞二侠,待会我自派兵马做疑兵之用。脱脱能擒便擒,若是勉强,便且作罢。只是千万莫要伤了他。”
俞莲舟听得沈浣如此嘱咐,便知沈浣心中必是已有计策,也不追问缘由,径自点了点头道:“可以,你放心便是。”
沈浣听得他声音稳定,在元军嘈杂刺耳的叫骂声中显得益发沉厚,心中无名一动,看着他的眼,良久轻声道:“你也多加小心。”
她的声音不若俞莲舟沉厚,却依旧在这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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