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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从,包袱不大,为了带这不小的陶偶,衣物本就不多的沈浣扔掉了自己一身长衫来给这玩意腾地方。当时俞莲舟尚微微纳罕,不知道沈浣这么个将军买这等孩子的玩具做什么,不成想竟是给沈竹买的。
沈竹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那玩偶娃娃吸引过去,全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俞莲舟在,转而一心一意摆弄那娃娃,片刻间红润双唇开心的笑了起来,笑道:“娃娃好漂亮,阿竹喜欢!”说着竟如孩子一般抱住那娃娃,不肯松手,一面以脸颊轻蹭那娃娃,一面看着沈浣笑得异常灿烂。
沈浣拍了拍他头顶,将他的手指从他口中拿出来,柔声道:“不要吃手指,说了这么多遍,怎地还不听?”
沈竹撒娇一般的偎在沈浣身侧,笑得动人无比。
到这时,俞莲舟便是再不了解原委,也已然看出眼前十八九岁的少年,这仿如谪仙一般容颜绝美不可逼视的沈竹,眼底目光纯净简单犹如琉璃一般的沈竹,竟只有一个四五岁孩童一般的心智。
俞莲舟历来喜怒不行于色,今日所见却已委实超出他的预料。这样一个容颜可谓倾城倾国的少年公子,却是一个心智不全,只如四五岁孩童一般的人。然而紧接着见到的,更让俞莲舟一怔,久久不言。
只见沈竹似是要同沈浣说什么,上身向前俯去,要凑到沈浣耳边。此时盖在腿上的薄毯却悄然滑落,连带脚上的袜子竟也一起落在地上。沈浣伸手去捡,轻轻的将薄毯盖回他腿上,又拾起袜子,一手轻柔托起沈竹的脚,小心翼翼的将袜子给他穿上。
一抬一落之际,俞莲舟看得清楚明白:沈竹那双腿纤细得仿如只有腿骨而毫无肌肉,柔弱得尚不及几岁幼儿的腿粗细,而那双脚更是惨白无力,肌肉萎靡殆尽,连袜子都已穿不住,更是早已不能行走。
眼前这个容色绝世不染纤尘的少年,不仅心智有异,更是不良于行。
沈浣跪在地上,万般精细的帮他将薄毯盖好,又起身将撒娇的弟弟揽进怀里,低声轻哄,仿如呵护一触即碎的精致琉璃翠玉。
看着眼前动人却又苍白的少年夏初时节仍旧穿着常人秋末才会穿的暖厚长衫,腿上盖着雪白的毯子,眉宇间一派纯稚,却又掩不去经年病弱之像。一时间俞莲舟明白了沈浣为何会因沈竹受伤这件事情愧疚挣扎、愤恨不平。
他不声不响的踱倒竹砰一侧,留给二人静静相处的时间,抬眼远眺湖水对岸碧色远山,仿似在细赏如画景致,心中却是无声一叹。
第十九章 自古离合岂无缘
是夜,百泉轩侧院。
沈浣陪了沈竹在房中,哄的他入睡。替他盖了被子,点了安神的檀香,这才出了房间来。隐隐听的侧院之中有练武之声传来,沈浣微微一顿,转身去了厨房,片刻过后端了一壶热茶,进了侧院。
夜色清朗,侧院草地之上,俞莲舟正在练剑,沈浣进来的时候,恰好正是最末一招。俞莲舟这边一收剑势,便听得身后沈浣的声音:“俞二侠。”
俞莲舟转身,见沈浣坐在正在湖畔一丛碧竹之下的石凳上,而一旁石桌上正摆了一壶犹自冒着热气的茶水。俞莲舟收了剑,几步踱到石桌之前,:“有劳沈少侠了。”言罢接过沈浣递过来的茶。
沈浣道:“这次让俞二侠陪我回来岳麓书院,已经很是冒昧。沈浣家事纷乱,让俞二侠见笑了。”
俞莲舟摇了摇头:“既然已到长沙,沈少侠于情于理都应当回来看看。令弟……想必也甚是思念于你。”方才晚饭时分,他看沈浣一双持枪杀敌的手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着沈竹吃饭,一边哄着孩童般撒娇的沈竹,心中不禁感叹。
沈浣轻声道:“自从师父去世,我下了雁留山投效义军,这几年四处征战,便极少能陪阿竹。后来义军之中勾心斗角,韩普不知从何处得了讯息,知道我有一个爱于性命的弟弟在雁留山,便欲挟持了他要挟我帮他铲除刘子青……阿竹这次也是因此而伤……”一句话未有再再说下去,只幽幽的叹了口气,“沈浣自己恩怨缠身,累得弟弟受伤。若是如此,倒不如不见,省的别人再知我二人关系,牵连到他。”
俞莲舟沉肃不语,良久开口道:“令弟想必不会因为此事怪怨于你。今日他见了你这般开心,想来欲同你相见之心远胜于其它。而他的伤……”
沈浣似是知道俞莲舟所想,摇头道:“他伤到的是肩胛,已经无碍了。他的腿……乃是十余年前的旧伤了,与这次并无关联。”
俞莲舟闻言点了点头。萧策曾与他说沈浣沈竹二人幼年失怙少小离家,吴澄今日提及十余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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