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页)
不声不响的坐著,伴随著心底逐渐扩大的不安。
心头突突的跳著,不用谁提醒,他比谁都了解他家二哥,也就是说,他其实可以比谁都早料到结果。可是,他比谁都更害怕结果。
秋无夏是个多麽骄傲的人,尽管面上不表露,眼睛里总藏了那麽淡淡一份无法折损的傲气,而就是这淡淡的傲气,就是这看起来怎麽也折损不了的傲气,让人心里升腾出强烈的欲望,希望能伸手入他眼底,生生将这傲气抹去。
薛梓焱忍不住做了,结果却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被这傲气所折服。而同等的,他也换到那抹傲气在凝视著他的时候尽数转化为脉脉似水的柔情。他心里明白,宁王也想这麽做,然而狠戾如薛梓绍,当他发现自己无法抹去这骄傲的时候,他绝对有可能会毁掉秋无夏这个人!他就是知道这点,以往才会拼著和宁王翻脸也要保著秋无夏。他就是知道这点,却还是亲手把秋无夏送进了宁王府……
无法抑制的轻颤从指尖蔓延至全身,薛梓焱脑海里全是那些刻意被秋无夏抄错写错的药方书籍,眼眶热烫的要命,却掉不下一滴眼泪。他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狠话和少年刻著绝望的背影,第一次体会到了“後悔”这样情绪……
当嘈杂声传入内院的时候,一直坐在前厅台阶的薛梓焱终於缓缓抬起了头。他看见几个家丁抬著那顶软轿立在院中,从那轻柔小心的放下轿子的动作里,他知道人是接回来了。一颗心刚随著那落地的轿子跌回胸膛,又再度被一旁跟著的小福满脸的泪痕提起,揪得死紧。
“主、主子……”小福声音里带著哽咽,脚步却不敢上前,红著眼看著扶著廊柱站起身的薛梓焱。
“怎麽不下轿?”薛梓焱走到轿前,却没有勇气去掀开轿帘,只能驻足站定,望著悄没声息的轿子,语调不自觉的变得轻柔“是了……定是还在气我……”
小福在一旁狠撸了把鼻涕眼泪,带著哭腔小心翼翼的道:“不是的主子,咱们去的时候,小秋……呜呜……小秋他、他给……呜呜……绑、绑在床上……全身都是伤,一直到上轿都晕迷著……呜呜呜……那模样……那模样……主子您快看看罢……呜呜……”
又哭,小福就是爱哭,一哭就惹人烦。薛梓焱像是没听见小福的话,愣愣的站在原地。他早知道他不会完整的回来,可是亲耳听到事实,却还是让他不能接受……他也想自己冷静下来,拼命的握紧拳头,他告诉自己必须先冷静,小秋还需要他,需要他替他治伤……
几番伸出手又放下,他还是没有勇气掀开轿帘,就在他要张口命令小福去替他执行这项简单的动作时,一缕熟悉的味道钻进了他常年习医而变得敏感的鼻子里。
血腥味!薛梓焱脸色瞬间惨白,他再顾不得许多,抢步上前,一把掀开轿帘,力道之大直接把挡风用的厚实帘幕整个扯了下来落在雪地里。四周传来抽气声,小福死掩住自己的嘴,眼泪止不住的掉。
轿子里少年斜靠在座位上,双目紧闭,头轻轻歪向一边,发丝散乱的铺下来,秀丽的脸苍白如纸。身上裹著的白色裘袍染著星星点点的血渍,就像雪地上飘散的红梅。脚下华贵柔软的白绒毯子上也滴落出一大滩血红,旁边掉落著一片不知道哪来的染血碎瓷,少年左手腕软软垂在身旁,上面有一条浅浅的划痕,更多的却是脉搏处深刻的咬痕,像是有著多麽深的仇恨一般,白皙的手腕被咬的血肉模糊,外翻的伤口汩汩往外流著血,触目惊心。
血还在不停流著,有几滴滴落在少年裸露的脚背。薛梓焱忽然发了疯一般冲进轿子把人抱起,少年安静的睡在他臂弯里,手臂软软垂下,薄唇完全被鲜血染得嫣红。薛梓焱颤抖著手抚开他的唇,就连紧咬的贝齿也染著血渍……那手腕上外翻的伤痕,咬的这麽用力……就好像,跟这身体有深仇大恨一般……
对男子而言,是没有贞操一说,身子让人强占了去便是丢了尊严。薛梓焱心里明白,他抽了少年的傲骨……这比失了贞操更痛……
少年安安静静的,胸腔里没有起伏。
薛梓焱保持著抱著少年的姿势。他不说回屋,没人敢迈出脚步。雪又下了起来,周围到处都是冰冰凉凉的,连熟悉的单薄身躯也是。他忽然发狠吻上少年沾血的唇,吻得专注而绝望,浓重的血腥气从那双冰冷的薄唇间传递过来,他的唇狠狠的颤抖著,舌尖努力的去撬开那咬的死紧的牙关,一点一点想要舔净那些看上去触目惊心的红色,不一会儿,带著点咸涩味道的液体,就这麽趁虚而入,溜进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吻。
我失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