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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岭王妃袁氏,约莫三十五、六岁,体态优雅,气度雍容,一派贵妇风范;北岭世子,是个十六、七岁的颀长少年,性格开朗,没多会,就和在座的小姐们聊得热络了。期间,他还好奇地瞅了郁竹两眼,很友好地朝她笑笑,郁竹便也欠身致意。
郁竹没有看见世子的妹妹,北岭郡主。不过,接下来贵妃娘娘和王妃的对话很快解开了她的疑问。
赵贵妃笑道:“今天这么热闹,小郡主没在,真是可惜。”
王妃叹气笑道:“可不是!这孩子,偏在走前生病,只好留在家里。本来,她还一直念叨着要见她的之临表哥的。”
听到“之临”两字,郁竹微微怔了怔。她原本正回想着自己方才离家时,盛梅背着手靠在门上送别她的情形。
对了!北岭王妃是之临的姨母呢!
仔细瞧瞧,她与之临果然有些相像。
之临的母亲,那位逝去的皇后陛下,会不会也是王妃这般模样?
郁竹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想得有些出神。
隔了几日,郁竹又收到了内廷发出的请柬。这次,盛梅仍未在邀请之列。郁竹连请柬也未打开,便盘算着如何推脱此事。
谁知当晚父亲找了她去。
“这次内廷的邀请,”赵养性坐在椅子里,看着女儿,郑重其事道:“是陪北岭世子去西苑游猎,嗯,算是秋弥罢。可是这场秋弥,不同以往,皇上和诸大臣都不参加,只有你们一班年轻小辈。”
“甚么?”郁竹十分疑惑。
赵养性抚了抚额头,皱眉道:“据内臣说,这是世子提出的,皇上说年轻人好玩图新鲜,便答应了;不过,这次秋弥,只邀请咱们永州地位最尊崇的世族公子、小姐,其他人全没份。我们赵家,也只有你能参加而已。贵妃娘娘命我带话回来,你非去不可,明白么?”
“为甚么这次不像春狩那样?”
赵养性沉着脸,道:“这是王妃向皇上提的请求。”说着,又摆摆手,道:“你自去准备罢,女孩儿家别老是问这问那的。”
郁竹欠身辞别父亲,才走几步,赵养性又叫住了她。
“我倒忘了,”他道:“宫里派人传出世子的话,这次秋弥,若有哪家姑娘会骑马,尽可以一展身手。去年你外公送你的那匹乌云盖雪,一直关在马厩里,怕是闷坏了,这次正好可以牵进西苑练练脚力。”
郁竹踏着月色回到自己住的小小院落,发现盛梅捧着腮帮,坐在书房门前的台阶上。
郁竹也不和妹妹打招呼,只在她身边坐下。
过得一会,盛梅道:“你不用安慰我。”
“嗯。”郁竹淡淡应了声。
“我娘说,有些人天生命好,比如二皇子殿下,袁家小姐,还有姐姐你;而有些人天生命不好,比如――”她突然笑了笑,“其实,和这世上大多数女孩比起来,我的命,实在也算很好的。所以,我也该知足啦。“的cd
郁竹侧脸望了望妹妹,黯淡月光下,后者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闭住眼睛。
“娘还说,我们要顺从天命;否则,老天会惩罚我们。”
“那么――”郁竹双手撑地,仰望黑魆魆的天空,“你娘有没有告诉你,我们要顺从甚么样的天命?”
“那倒没有,”盛梅侧头想了想,“不过,总会有人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对罢?”
郁竹轻轻皱眉,想要说甚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隔了一会,她的嘴角忽然浮起一朵淡淡笑容。
“盛梅,我会替你看住他的。”
隔日正是十五。
郁竹依照惯例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温婉如仪,与平日并无大异;只是姑侄俩在叙及几日后的秋弥时,她的眼角眉梢才隐隐罩了层不易觉察的怒气。那日北岭王妃向皇上提出参加秋弥之人需得在永州世袭贵族中甄选时,她正坐在皇上身边。她看见王妃脸容平静,但在座的不少人的眼中均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之色。谁都知道,赵氏一族近年来声名威震朝野,俨然有超越各门阀世族之势。但是,赵氏却并非世族。王妃这一请求,明明是将她赵家大多数侄子侄女都排除在了秋弥之外,进而将赵氏摒弃在东越最上层的圈子之外。偏偏皇上又一口承应,这叫她如何不气恼?
好在赵家还有郁竹。赵家大小姐郁竹,是北岭王妃无论怎样也奈何不得的。
她慈爱地拍着侄女的手背,交待了好些事情,郁竹一一应下。
吃罢午饭,隆福宫的宫女已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