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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自然是随了他爹的性子。”不期然的,纬缦处传来了夷的声音。
他笑脸盈盈,说这话时正举步朝我们走来。“逸儿这面貌似你,这好动不住的性子自然是随我了。”夷意味深长地说着,旋即就挨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逸儿,你可得给爹长点脸,日后定要威武强盛过爹。”他未看我,倒是先握住了逸儿蹬、踢不住的小脚。
如此其乐融融的一家子相聚的场面,我该高兴才是,可我却笑不出来,就是勉力一笑,看起来也是苦涩的。正如夷所言,逸儿的长相随了我,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事。他日若是让他跟嬴稷撞上了,且不用多说什么,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是父子也得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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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恼人的事儿暂且抛诸脑后。夷将吃饱的逸儿抱到自己怀里逗弄着,倒也没怎么注意看我方才的一时失落。我着手理着衣襟、系上衣带,随口说去,“你不是在院子里扎长生灯么,怎么又回来了。”几天前他就说,在逸儿百天的时候要在宫里放长生灯,以示儿子长生百岁。我虽不明那灯是何灯,但并不反对夷的做法,哪怕这只是一个为讨得吉利的由头,我也会举双手赞成。毕竟传承下来的风俗,自然有他的道理。
夷跟逸儿玩的开心,满口应道:“逸儿那盏长生灯已经扎好了,这正命内侍多扎几盏出来,到时候一齐放也热闹。”他这倒是想的周到,怕我没得玩寂寞了。
我受了夷的传染,今日既然是逸儿的百日宴,那我这个做娘的总归不能苦丧着脸。“上回你酿的闻香可是还有两坛收在酒窖,我们今晚取来饮了可好。”
夷微挑眉,转眼向我,一本正经地说:“谁说还有两坛子闻香的,上回不是被你我二人都饮尽了,你莫不是忘了。”
我却不管他几本正经以对,只说:“总之今日是逸儿的百日宴,有宴岂能无酒,我不管是闻香还是飘香,总之宴上有酒便可。”我微仰起头,亦是跟他耍起赖来。
玩了一阵儿,夷就令奶妈把逸儿抱去睡觉。夷绕指轻撩披在我肩头的秀发,看着我,就笑,“逸儿尚且还在哺食你的奶水,你若是饮酒,逸儿会不会因你的奶水醉倒呢。”
我一窘,却未想过这个问题,我吃什么都会影响到逸儿,奶水里若是掺和了酒精,逸儿会否能不醉?但转念一想,我又说:“无碍,且让逸儿吃几日奶妈的奶水。”准备的两个奶妈子,除了我刚生产完那段时间身子虚落没有奶水由她们喂着,但自我上奶后,她们就一直未有用武之地,实在是有够浪费的。
夷琢磨着我的话,意味深长地瞅了我一眼,略有思。随即点头,“嗯,也好。”他赞同着说,但我看他的眼神,却怎么都像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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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整个骊宫灯火辉煌,若大的院子里更是围摆了几多长生灯,这时我才知道,夷所谓的长生灯其实就是往后频繁会出现的诸如孔明灯、天灯之类的可升空的灯,只是名字不一,但其制作的原理大致相同。
每一盏长生灯的白幡布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祈祷一类的词语,大抵就是祈求上天保佑我儿能够长生百岁,福寿绵延。我呆呆地看着每一只灯上的字句,讷声问道:“这些,都是你写的。”非我不信,我只是惊讶。那些字我当然是认得,除了夷,还有谁人能写出如此有个性的字来。难怪这几日总是不见他人影,没曾想他对逸儿还有这分心,相较于夷这个爹,我这个娘却是一点东西也没未逸儿准备。
“哦,闲着无事,写写权当是练字。”夷甚是无谓地说着,岂知他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舍得离开他们。
手指抚上每一盏包裹在竹签外的幡布,幡布之上不留一个空隙,未有一句重复的话语。我不禁在想,祝愿孩子的话语,多少也不会嫌多。“那你怎么也不叫上我一起,我也想为逸儿写一篇。”说这话时,我甚至是带着埋怨的口气。
“你这傻瓜,我不是看你每天夜里起来喂逸儿辛苦了,让你白日里可以多点休息的时候。怎么,嫌我对你太仁慈是不是。”他面上无害却说着有害的话,双手捧住我的脸揉了揉,直说:“你这些日子亲自带着逸儿,可是消瘦了不少。等到逸儿周岁的时候,我们再一起为他写福寿幡,放长生灯。”
我点头,喜极而泣。“好,你到时候可别又一个人躲起来悄悄的写。”我揪着夷的衣襟,威胁着。
“瞧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若想写,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