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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子她痛苦到极点,茫然无依地不知自己为何而活,镇日傍徨要找回昔日的感觉,如行尸走肉般关在房里不见任何人。
直到有个满脸胡碴,身穿蓬蓬裙的怪男人来敲她的门,她才勉为其难的走出自封的象牙塔。
由维也纳来到台湾。
“我认识几个有趣的朋友,她们开广了我的视野,让我对世界的看法有了不一样的解答。”顿了顿,她难为情的在他手臂上轻弹。
“这些话我没向他人透露过,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摇摇头,魏天扬眼露爱怜地望着她,但夜色掩去他的眼神。“我很高兴能成为你倾诉的对象。”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所拥有不为外人知的她,为他所独有。
开心一笑的方静湖带他走进一间古朴的日式料理店。“老板是我的房东可以打七折,偕伴同行打六折附送一瓶清酒。”
“你不是不能喝酒?”她所说过的每句话他都牢记在心。
“所以我是特例,荷花蜜酿鸡一盅,外加荷香糕一盘,不过你千万别当他的面喷饭。”在日式料理店吃中国菜可是一大侮辱。
日本籍的师傅常常发出抗议声,可是人怪心性更怪的花忧从不理会,薪水照发照过日子,寿司夹油条照吃不误,而且还配豆浆喝。
“为什么?”
魏天扬的不解很快有了答案。
在绘有硕大紫荷的屏风后有间隔局颇优雅的小包厢,点的菜才刚上到一半,一道妖娆娇媚的美丽身影袅袅而来,一把金扇遮住大半张脸。
金风袭人玉生香,烹菊煮兰花笑春,瑶池不下三月雪,惊闻虫辈过墙来。
一股浓郁的刺鼻香水之后,口含着生鱼片的他终于了解何谓惊为天人,身子一颤地像爬满蟑螂起疙瘩,筷子掉了好一会仍未有所察。
他太惊讶了,以致久久找不回声音。
光看背影他绝对不会怀疑“她”是女人,腰肢的摇摆姿态十分风骚,与一般女人无异,足以引起男人的狼性冲动。
可是那笑声一出低沉宏亮,有如洪钟初响般震人耳膜,简直是史上最怪异的现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卡车刚辗过一头牛。
等到近在眼前时,他的讶异根本无处躲藏,一口美食顿成发酸的牛肉难以下咽。
原来喷饭的主因在于“她”是
“他”,一个如假包换,而且不怕人家知道的男人,故意不刮干净青髭的他似在狂笑,好象以吓得人目瞪口呆为乐。
“他……他穿这样不热吗?”浓厚的假发起码有三斤重。
抿着唇轻笑,方静湖摇着手要花忧别过来吓人。“习惯成自然,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张开血盆大口的花老大娇嗔的一翘小指,学女人使小性子的跺跺脚走开,金扇直搧地朝一群大学生拋媚眼,风情万种呀!
只是吐的人也不少,又可多吃几样小点心,他算是赚到了。
“是可怕吧!他脸上的妆很像我们工地所用的石粉。”一抖一抖地往下洒。
“那是顶级珍珠粉,一小瓶不到一百公克要价三万,由日本进口。”她也有一瓶,房东送的中秋礼品。
不过她从未用过,搁着当装饰品。
“你别看他一副不正经的姿态四处勾搭客人,其实他才是身处红尘却不沾尘的高人,科技之神。”没他化解不开的机密。
神?!
神经病还差不多。
视线一移的魏天扬不想因为人妖老板而坏了胃口,一身廉价的衣物让他背部直发痒,他感觉到凝结的血与布料紧密粘合,稍一摩擦便传来撕扯痛,叫他坐不安稳的想离开。
可是一看到对面的佳人连吃相都优雅得像一幅画,梗在喉咙的硬结化成千丝万缕,沉醉的不知自己吃下什么,一脸痴迷。
蓦地,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飘然而过,他分心的瞟了一眼。
咦!她是……
“我们交往吧!”
二度掉落的筷子滚向屏风,表情震惊的魏天扬忘了刚才走过的干练女子是谁,两眼发直的盯着那张柔嫩小嘴的主人,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
是不是在作梦?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串烧的竹签往大腿一刺,疼痛感立刻传到大脑,他的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同一句话——
我们交往吧!我们交往吧!我们交往吧!我们交往……
一抹荷香覆上他张大的唇。
他想他醉了,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