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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没有和他们族鸟的心连结在一起,所以爱上独自思考,胡思乱想。
唉!我该怎么说呢?我是过去了的七十个生气周期唯一降世的候鸟。这当然是难能可贵的事,因为生气之风极少重访同一个星系,只有当生气之风先后三次吹到同一个地方,于此星系生气最盛之处,将会出现一个生气的晶茧,成为候鸟的胚胎,那时候候鸟们生出感应,并派出族内最超卓的候鸟,寻得胚胎,悉心保护培育,直至候鸟破茧而出,诞生宇宙内。
我正是这头刚出世的候鸟儿,那发生在半个生气周期之前。负起照料我之责者,就是现在钻进星球每块石头、每块沙料去的法娜显,候鸟族最有智慧和法力的候鸟。
我是天,他是地。
这样的情况会继续下去,直至生气之风吹来,那时我们会告别这个九个月亮的世界,出发去寻找下一个理想的星球,永不回头,是最怕看到结果,更忍不住出手干预生命的进程。因为生气之风并不单纯是生气,也包含死气。星球的生命误入死途的机会,绝不少于一半。很快的,我们会把过去忘掉。
法娜显是唯一能和我连心的候鸟,只恨这个连结是单向的,我处于绝对的被动。唉!我真的不明白我这头小候鸟是怎么搞的,没有连心能力的候鸟,还怎配称为候鸟?算什么劳什子东西?法娜显没有答案,但他已是最有智慧的候鸟,如果他参破不透其中的玄机,宇宙间恐怕没有生物办得到。
正因为我这么糟糕,所以法娜显不得不放弃候鸟独来独往的生活习惯,寸步不离的伴在我左右,保护我,哺育我。没有他的帮助,我根本无法进入季候飞行。
星球的黑夜和白昼,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视野内。
能量波动。
法娜显在召唤我。我广布天空的能量立即往能量核收缩,向“心”投去,最后结成一团。法娜显的能量跃动开始增速,直至与我的跃动同步。我的“心跳”比他们快上很多,这是我没法和其他候鸟连心的原因之一,不单是因为我的能量不够。现在我们能量的心终于建立连结。我失去了星球的视野,变成纯能量的存在,注意力向内而非向外。
法娜显包容着我的能量开始转强,环绕着我的量子运动活跃起来,然后我收到他的讯息,道:“看!”
比起他来我微不足道的能量先化为比量子还高一阶的微子,然后被送出,沿着他的一道思感神经,逐渐增速,离开星系后,以普通光的速度往星系外地虚空投去。
候鸟和候鸟间是无须任何语言的,心心相连的沟通超过任何语言,问题在我不懂连心,只好把他的心灵传感翻译作我能明白的思感符号,而为什么我有这个翻译的本领,我用的又是什么语言,就像我虚有其表却没有候鸟的本领般,一直困扰我。在这个翻译的过程里,肯定失去了很多东西,由此可以推知法娜显在培育我的任务上,要多花很多气力。
我的视野恢复了。
星系的太阳迅快落在后方远处,黯淡起来。镶满星辰、广泛无边的黑色天穹,变成我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是另一个习作,还是个考验,但我真的很享受这种在虚空中以高速飞行的感觉。四周以亿计的每个光电,每个均代表着一个星河或星系,而其中无数的星球,有生命或没有生命的,都是孤独隔离的世界,没有一个相同,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实。
法娜显的思感神经可延至三个候鸟年处,然后进入离他能量核心三个候鸟年的物体和生物,都避不过他的观测,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思感网。比起来,我的思感神经实在狭窄得可怜,像九月星所属那个星系,已是我没法兼顾的尺码,遑论候鸟年。
前方赫现庞然巨物,朝我飞来,散发着蒙蒙的射线,有种毁灭性的诡异美态。我恍然大悟,出现前方的是有行星杀手之称的魔陨石,更是我们的天敌,因为它们最拿手的就是毁灭有生命或可能产生生命的行星。如让它进入九月星所属的星系,它会利用九月星的引力,直接撞击九月星,令星球山崩地裂,地火逃逸,激起的尘埃遮天蔽地,刚准备好的九月星势要错过生气之风的眷宠。
魔陨石绝非一般陨石,一个说法是它们源自神秘的魔洞,而非一般的流浪陨石,能像猎者找猎物般,与行星同归于尽。有些更力能毁灭恒星,毁掉整个星系。
能量变化,我不住减速,煞停下来。
对这表明看不到生命却似有自身意志的魔陨石,我是毫无办法,幸好这是我和法娜显一起的半个生命周期内,第三次遇上魔陨石,只要法娜显花上一球二球的能量,足够把它轰回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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