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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苍白的脸色使我明白了我们正在经历的事件的严重性,明白了从我们窗下爬过的、好似一条长长的深色金属怪物的敌人究竟是什么。
那天早晨,马里奥死了。马里奥就像我的大哥哥一样,有时候陪我在屋后的院子里玩耍。他年纪轻,有点疯疯傻傻的。后来,我猜想到,他也许是我母亲的情人,不过这仅仅是个猜测,因为母亲对此从未提过一个字。
我躺在祖母的床上,望着门底下透进来的阳光,开始恍恍惚惚。
大家都走得远远的。我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喊母亲,一个哀叹的声音:“玫瑰鸥!”父亲的脸色很暗,不是在阴影里,那是被烟熏黑的。“玫瑰鸥!”那声音重复着,不是男人的声音,倒更像是我祖母的声音。缓慢地,拖着腔。我时常做这个梦。父亲走时,我还是个婴儿,但我确信,出现在门里的那个人就是他。听到呼唤母亲的那个声音,我感到非常恐惧。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这件事。
那天早晨,正当我做着这个梦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炸响。爆炸声很近、很响。我被惊醒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祖母回来了,她去院子里喂兔子。她把兔子藏在柴堆后面,以免被人偷了去。过上一阵子,她就会宰掉一只兔子,把兔皮剥下来。她弄得很干净。我在院子里看她弄过一次。兔子被钉在墙上,地上一摊鲜血,祖母的手红红的。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采购也回来了。她买了一个大圆面包,一铁壶奶,还有几根带叶子的萝卜做汤用。她把东西搁在桌上。祖父于连一口一口地喝菊苣汤,吸得很响。往常,祖母准会冲他喊:“别喝那么响,烦死了!”但那天,她什么也没说。母亲好像很伤心。我听见她和祖母低声说着什么,她们在谈马里奥。我当时并没有听懂。后来,很久以后,战争结束后,我才明白。马里奥要去桥上安放一枚炸弹,那是敌人去山口的必经之路。
我创造了一个国度(4)
当我终于明白马里奥死去的时候,我回忆起了所有细节。人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祖母描述马里奥的死。马里奥穿过村口的高地,他把炸弹藏在包里,一路飞跑,也许被一个小土块绊了一下,他摔倒了。炸弹爆炸了。可是,人们没有找到他的任何东西,这很神奇。
马里奥似乎飞向了另一个世界,飞向了乌拉尼亚。年复一年,我几乎要忘却这一切了。直到那一天,过了很久以后,我偶然遇见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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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见过的最奇怪的年轻人(1)
我搭乘自曼萨尼略港驶往科利马市的汽车,穿越墨西哥西部旅行。我上车时,车上已经挤满了人。我径直向车厢尽头惟一的空位走去,当时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临座。汽车开动以后,因为热,他把车窗摇了下来,然后用胳膊碰碰我,示意不知道从车窗吹进来的风是否会妨碍到我。我告诉他,正相反,我觉得很舒服,他微微笑了笑,向窗外望去。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脸,告诉我他的名字:“拉法埃尔?扎沙里。”于是,我也自我介绍了一下:“达尼埃尔?西里图。”并向他伸出手去。男孩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握我的手,只是飞快地碰了一下我的指尖。除了互道姓名,我们俩一句话也没说。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这位旅伴有点不同寻常。为了后面不再赘述,我先简单描述一下他的相貌吧。
这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衣着整洁:蓝布长裤,白短袖运动衫,颜色有点旧了。又短又密的褐色头发像豪猪刺一样竖在脑袋上,棕色的圆脸线条倒还柔和。他长着印第安人的五官:精致的鼻子,宽宽的颧颊,细长的黑眼睛,没有眉毛和睫毛。我还注意到,他没有耳垂。
互道姓名的时候,他的表情令我惊讶。在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中,这种表情是不多见的。他神情严肃,同时又显得很开朗,一点儿也不憷人,大胆直率,甚至显得有点幼稚。所有这一切,我都是在我们用眼神交流和奇怪地用手指触碰的一刹那间察觉的。后来,男孩再次把头转向车窗。于是,旅行就在我俩互不搭理的情形下开始了。
我的旅伴似乎对窗外的风景比车厢里的事情更感兴趣。他倚在窗上,被风沙吹得眯起眼睛,专注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道和行人。我们的汽车一路上马达轰鸣,还不时地吹两声喇叭,马达声和喇叭声在高楼大厦间回荡。
过了特科曼市,汽车终于摆脱了飞扬的尘土和喧嚣的城市,驶进一个峡谷,先是沿着阿尔梅利亚河干涸的河床向上爬,随后又爬上了火山。
我坐在车尾,正好位于车轮上面。所以,哪怕汽车的一丁点儿颠簸,马路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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