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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在心里曾无数次地祈求着,这种丑事最好谁也别再提了。可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偏偏地,古镇里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人们都在背地里说他是“流氓”、“二流子”。
黑达心里的憋屈、心里的苦没地方说,没地方诉。而且跟谁说谁也不信呢!
有一次母亲李桂文实在气不过,站在院门口,跟人家理论,为自己的儿子想讨回个公道。可是,人群中竟有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就叫啥娘养啥儿呗!要是我早羞死了,哪有脸出来说嘴呀!--
黑达就看到娘踉踉跄跄回到了屋里,痴痴地坐在一张供桌前--那上面有爹的遗像。整整一天没说话,也没吃饭。
当天夜里,李桂文就把自己用一根麻绳挂在了房梁上……
黑达从恶梦中惊醒,才把母亲救了下来。
从此以后,黑达低下了自己曾倔强的头,用一个孩子的身体抗起了家里的大梁。 txt小说上传分享
意外获宝(4)
意外获宝(4)
随着年龄的增长,黑达心理的压力越来越大,直到发现自己有了严重的生理障碍,他哭,他着急,他烦,他简直苦恼极了。人也整个变得痴呆呆的。对女人他就由怕转成了恨,恨得牙根发痒。成天闷闷不乐,阴郁着一张已成熟起来的脸。可没办法,唯一能解愁的,就是吹笛子。唯有吹笛子的时候,他就把什么都忘了,就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境界。
再后来,看着曾经的同学和小伙伴都是孩子老婆、热热闹闹一块儿去种地,唯有他站起一根,坐下一堆,形单影只,冷冷清清,种地时再也打不起精神。最后,他一狠心,索性把几亩地撂了荒。靠着一支笛子,拉了几个人,一块搞起了鼓匠班子。
别人的鼓匠班子里,都有一两个能说能唱喜欢涂脂抹粉、七荤八素全敢上的女人,生意也因此红火热闹。而黑达的鼓匠班子里,却清一色都是大男人。几年下来,也没挣个大钱,生意都是不腥不淡的。所以能够维持下来,也全靠了黑达的一支笛子。他吹的笛子三里五村都有名,大伙都爱听,人们索性叫他“笛子王”。
那天上山,巧遇判小四,一番话说得黑达眼界大开,心血来潮。他就真想开个煤窑碰碰运气,想把自己灰涩的命运转折一下。
等在豆二嫂的房子住下后,他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了。成天身上象压了盘石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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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才开始想:自己一个门外汉,弃家舍业,又带着个瞎眼老娘,来到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来开煤窑?这一步是不是真的走对了?是呀,娘说了,遇事要三思而后行,可自己,就凭判小四那么几句喷吐着唾沫星子的大话,就凭自己口袋里那卖房子的几万块钱,就凭一个也许已经不存在的窑口,就要开煤窑?这是不是太草率行事了?这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这是不是又会闹出个天大的笑话哩?
七尺高的汉子,躺在那条不够尺寸的小土炕上,黑达心里窝火憋气。他又想起白天听人说,开个窑口没个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这话说得他眼泪都差点落下来。这会儿,一想这话,他浑身的肌肉还在一个劲儿地抽巴哩。
是呀,看来干啥事,都得朝钱说话。对,再凑点钱,有钱才好办事。这时,他觉得思路理顺了,就想起刚才好象听娘说,她有钱,是准备给他娶媳妇用的。他知道,现在火烧眉毛的不是娶媳妇,而是开煤窑。那就哪儿紧往哪儿用吧!老天爷还饿不死瞎家雀呢!
黑达便向娘开了口:
“娘,您刚才说,你有钱?那,那您总共有多少钱呀?”
“不少哩,有三千多块呢!”娘压低声音说。
“啊?!才三千?”霎时,黑达那颗充满热望的心变得冰凉。这点钱,够做啥呀?离那几十万差得太遥远了。一着急,一紧张,黑达的脑袋瓜都快裂开了。
这时,窗户纸隐隐发白。黑达还是没有睡意。
蓦然,外面传来推石磨的声音--那是豆二嫂在磨豆腐。那声音由小到大,由慢到快,渐渐地,在黑达听来就如同打雷一般了。他想,这是成心跟他作对,不让他睡觉呀!他猛地睁开眼,瞪着那小块的窗户,正要破口大骂,忽然想起了“人在屋檐下,咋能不低头”的老话,就强迫自己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同时,他的眼前就浮现
出豆二嫂鼓鼓的胸和圆滚滚的屁股。
黑达一下子感到自己脸热心跳,赶紧闭上眼睛睡觉,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就是没有睡意。后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