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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重新鸦雀无声,米米也不哭了,她瞠目结舌地睁大眼看苏玟。
“你不就想这样做吗?其实只是件很简单的事。”苏玟淡淡对她说,然后转身笔直走出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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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有时你跌,不是因为你跌,而是你想跌】
晚上七点突然接到苏玟电话时,黄安琪吓了一大跳。
“我还是想继续每周二次的心理咨询。”苏玟说,声音是那种拼命压制下的安静,因为太用力而音尾发颤。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黄安琪语气几乎是肯定的,若是没有出什么事,一个病人肯去而复返才怪。
“苏玟,”她软下口气哄道:“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能给你分析一下?”
也许黄安琪自己不知道,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医生她其实并不够资格,这种不合格不仅存在于她犹豫偏见的治疗方法,还有她说话的声音,尤其是她想要套病人话时那种故作亲近的柔软到甜腻的嗓子往往适得其反。
于是电话那头,苏玟突然没了指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刚才抽了新郎一个耳光后,随着手心微微的震痛感,她才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四周的惊骇目光,于是强作镇定的对米米说了那句话,完全是对这种行为的最后补救,但说完后她觉得其实已经无用,不管怎么说,她的行为都是怪异的。
可现在,她又发觉给黄安琪打电话更加多此一举,黄安琪从来帮不了她什么,她只会追问、分析,然后再追问、再分析,每一次的谈话结果只是更加肯定苏玟是个疯子的事实。
“喂?喂?”黄安琪手里的电话突然断线。
苏玟同时关了手机电源,这款蓝屏银质诺基亚手机是前年买的最新款,当时市价八千八百块,不过两年时间已跌至千元不到,任何东西都有涨跌,可苏玟身边的涉及所有都仿佛一味狂跌,她不由想起母亲平时唠叨的一句话:“玟玟,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女孩子过了二十五就一年败过一年呀!”
她把这话仔细想了想,忽然觉得好笑,原来苏太太与黄安琪有一个共同点——基点矛盾,她们总是在一面说苏玟是个疯子的时候一面又以正常女子的生活标准要求她。
苏玟把手机放进浅金sè手袋内,漫无目地的在大街上行走。
七点多的城市热闹喧嚣,人们像变戏法一样突然从一栋建筑里涌出来,又在另一栋建筑门口消失得一干二净,路边摆了流动大排档,摊主把菜蔬肉类海鲜分别盛在雪白盘子里展示在桌上,每过半小时用洒水器细喷一遍,于是红的更红绿的更绿并带挂了水珠在电灯泡下透出光泽。
苏玟看得呆住,不知不觉停了步子。
摊主也在犹豫地上下打量她,衣料昂贵的套装同皮质柔软的手袋,这样体面打扮的人决不肯屈身在路边大排档里吃饭,于是他随口招呼一声:“小姐,吃饭吗?”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你不吃饭请别挡在我摊子前面。
“好的。”苏玟立刻接口。她的确饿了。
摊主吓一跳,瞪她:“你想吃什么?”
“这个,酱爆螺蛳,还有那个雪菜银鱼,再清炒通心菜,我还要瓶啤酒。”
“哦……你请坐这边。”
他从桌旁拉出张板凳,桌上凳上摸上去滑不溜丢的像是打磨抛光又上过蜡。
苏玟想也不想,一屁股坐下,顺手把手肘支在桌面上。
“什么路道?”摊主肚子里嘀咕,又瞟了她一眼,暗暗肯定,“这女人的行头一定不是自己的,胸口那枚胸针说不定是玻璃货。”
苏玟并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她,也不在乎了,她坐在肮脏的环境里,反而心平气和起来,扭头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卷起袖子在烧得旺旺的锅炉旁立稳,长勺兜了油倒在锅里‘滋啦’爆了一片。
这种摊子里的菜肴往往味道鲜美,因为油水润、用料足,整片蒜姜与整支长长青葱,不切不剥,随手在摊旁的一只水桶里浸一下,卷一卷抓一把晒干的尖头红辣椒一起扔进锅,立刻蓬起阵烟雾辣味扑面。
苏玟呛得鼻子眼睛里涨cháo似的涌出鼻涕眼泪,她整张脸皱成一团,眯了眼摸索到手袋里去找东西擦脸。
此时眼前一亮,有人递过来张餐巾纸,雪白的送到苏玟面前。
米米怯怯的站在油腻污垢的摊子里,她整个人也像是张雪白餐巾纸一样清秀干净。
苏玟一怔。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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