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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有恒,继续不懈,将来必有成就,可喜可贺。学问之事,首贵有恒心,其次则防骄气,小有所成,志得意满,中道而止,早有聪秀之质,犯此二病,终不能有远到之望,唯立志高远,始克免此,君尚在青年,向学伊始,故持以此相勉。”信中还答应将连载其新作〈论语新解〉的杂志按期邮寄。
钱穆的信,写得工工整整,足见其主敬修养,而他答应寄的“某杂志”也按期寄到,使李敖对他越发感念。按说以钱穆对自己的赏识,以自己对他的感念,一般的读书人很容易就会朝“变成钱穆的徒弟”路线发展,但李敖的发展却一反其道。在他思想定型的历程里,他的境界,很快就跑到前面去了。对钱穆,李敖终于论定他是一位反动的学者,因而不再能引起他的兴趣。李敖佩服他在古典方面的朴学成就,但对他在朴学以外的扩张解释李敖则大都认为水平可疑。钱穆的头脑大迂腐,迂腐得自成一家,这使李敖觉得很不能理解。
李敖毫不犹豫地将迂腐落后的钱穆抛在后面,而选择了一条前进的道路,并在九年后的中西文化大论战中,对钱穆进行了激烈的批判,此后就“枪”声不断,直至1986年,李敖还发表文字,对钱穆倒在蒋介石怀里表示极度不满。并为钱穆的堕落深感惋惜:
回想我与钱穆的一段因缘,我的确完成了“一朝眉羽成,钻破亦在我”的阶段,可惜的是,钱穆本人,却愈老愈“自缠”得愈紧了。如今他过九十三岁生日,五代弟子,冠盖云集,人人称庆,我却别有志哀,——我为钱穆惜,他有做成真正“一代儒宗”的机会,可是他却做成个假的。历史上,真正“一代儒宗”是不会倒在统治者怀里的。
但无论如何,李敖心里一直感念他,毕竟在他少年时代,钱穆曾经为他心仪、曾经热心指导过他、帮助过他。
9.无法容忍制式教育(1)
因读书多,李敖不用眼睛,单用鼻子就可以签定一本书是上海哪个大书店印的。
青春的脚步刚刚起步,远大的前程刚刚启帆,李敖将自己的暗恋紧埋心底,这是他的自抑时代。但他却无法抑制自己对制式教育的厌恶,于是他那不管儿子的老子跑到教务处说:“我那宝贝儿子不要念了,你们给他办退学手续吧!”
在台中一中,李敖堪称一位风云人物,因为读书多、中文好,所以从初二到高一,李敖参加过多起演讲、辩论、论文比赛。初二时得过全台中市第四届全市语文演说竞赛,得初中组第二名,高一时参加台中市论文赛、本校论文赛,皆获第一名。高二时参加庆祝第三十届国际合作节征文比赛,在《合作经济》第二卷第十二期发表《合作制度与节制资本》,得了全台湾第一名,并拿到有生以来最大一笔数目的奖金。用那笔钱,李敖买了中华书局版四十册的〈钦冰室合集〉。
除了参加各种比赛,李敖在高一还写过《李敖札记》四卷;并在《学生》杂志第四十六期发表《杜威的教育思想及其他》;在《新生报》发表《〈英伦归来〉的启示》、《生也有涯知无涯》;另外还写了《学习英语的目的》、《诸葛亮的军政》、《废字的对联》、《字形的对联》、《行李考》等稿子,这时他才十七岁。
“找李敖,到图书馆,”老师和同学们都知道李敖的这一生活规律。从到台中一中读书时起,李敖的大部分时间全部消耗在这个中学的图书馆里。这个图书馆的藏书相当丰富,李敖以义务服务生的资格在书库中泡了四年之久,因而对一般书籍有了不少的常识。而且日久成精,他最后甚至可以闭起眼睛,单用鼻子就可以签定一本书是上海哪个大书店印的,使管理员们惊讶不已,这也是李敖在10多岁的年纪,最得意的一门绝技。
李敖在一中很有书缘。法国作家马洛的名作《苦儿努力记》、《海国男儿》等当时在中国很流行,一九四七年李敖在北京念小学时,就读过这些书,其中最喜欢《海国男儿》。到台中一中后,李敖一次在一家租书店又见到了这本书,可惜当时没有钱,等他弄到钱再去买时,书却不知去向了。十多年后,1966年8月31日,李敖在台北牯岭街书摊又见到它,就立刻买下,并于1988年把它重版。在序里李敖说:“四十年来,在北平得读《海国男儿》,使我如梦如幻;在台湾发现《海国男儿》,使我如见故人;在四十年后重印《海国男儿》,使我如愿以偿。人生的快乐之一是重温旧梦却不破坏它,当我自己‘漂泊东南天地间’,也变成了海国男儿,我更能欣于所遇于彼岸了。”
台中一中图书馆虽然成为李敖遍读群书的大书仓,大大弥补了李敖藏书的不足,但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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